“埃里克。”
“确实没见过。”
“好吧,那我们只好先专注于科伦的任务……听着,我们有情报显示……”他一把拉过维特,将他拉在怀里,好像很亲密似的。“我们要对付的,是公会的叛徒,是可与伦敦匹敌的银港势力,为此,我们必须找到盟友。而我们都知道,这几个月来,三船帮饱受内鬼泄密之苦……那家伙不是我,但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兄弟,我一点也不了解这艘船上的事。”维特说。
“我的兄弟维特,告诉了我一件事,即是说,伦敦公会操纵着复杂的情报网,他们的训鸟人,甚至可以利用海鸥和乌鸦来传递情报,为此,他必须在每个情报点都设置站点。维特,你比较清楚那些东西的特征,你在这三艘船上找找,只要找到了站点,我们就能知道那聪明的混蛋究竟出自哪里。”
“……老乔,你也过去,跟他一起找找。”
“恕我直言,小姐,我是被通缉的状态,而且放你和那个小偷在一起,我可不放心!”
“放心吧老乔。”夏洛蒂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我和克劳没事的。”
“我要带上花脸。”维特惊恐地说。
三人离开后,夏洛蒂丝毫没有缓和她气愤的表情,她怀抱双臂,用气恼的目光瞪着克劳,仿佛在等一个解释。
“我知道,这是我的计策,但是亨利·巴斯克有他自己的算计。”克劳赶忙说,“假装脱离船队,投诚内阁大臣,在旁人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特别,我还是公会的一员,这就更不会引人怀疑了。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去接近海神号的核心秘密,找出我们中潜藏的内鬼。”
“你这么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你的波叔吗?”夏洛蒂质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那是否就说明我是品行卑劣之徒?”克劳反问道,这让夏洛蒂无言以对。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圣人英雄,你知道的。但我所作所为,只求一个无愧于心。为了波叔?那是明摆着的,可我不仅是为了他,还有其他人,还有你!是的,我就是如此贪婪的家伙!”
这并不是什么应该觉得羞愧的事。
在这一刻,二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是啊,他们过去实在是走入了道德的误区,他们用圣人和侠义的标准去要求乞丐,却对大商人的阴谋诡计不闻不问,他们一齐追逐那本属于南美洲人的黄金,却为了其最终的归属权而不断抢占道德高地,即便已深陷绝境,即使卑微地变换阵营,却依然乐此不疲。这一切都太虚伪,太可耻了。
“我们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夏洛蒂问道,这是头一次,克劳在她的声音中听到了动摇。
“我不是海盗,我也不是良民。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迎难而上,去收拾这一切,收拾我们亲手种下的烂摊子!”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夏洛蒂恢复了斗志。
“他是谁,值得信任吗?”她问,克劳知道她是说维特。
“维特,巴西圣保罗公会的人,一个好人,挺机灵,但是我们不能指望他完全站在我们这边,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小心谨慎。”
“你说,伦敦公会依靠飞鸟来传递消息?”夏洛蒂扬起眉毛,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真是诡异得很……听说他们有训鸟人,专门在世界各地建立了联系点。”
“该死的。”夏洛蒂骂到,“我明白了,内鬼根本就不在这艘女王号上,而是一直就在我们的淑女号上。真是想不到,连杀父的血海深仇都能被利用作为伪装,你们公会可真是令人刮目先看啊!”
“先别忙着阴阳怪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内鬼是莱德?”
“至少,与他脱不了干系,咱们走吧!快点行动起来!”
“莱德绝不可能是伦敦公会的内鬼,因为他们现在让我过来,就是想让莱德去死。”
“也许你被骗了。”
“可怕的女人。”克劳心想,他当然知道亨利的船队里有个内鬼,不然科伦大人不会知道他们的下落,只是没想到这个内鬼这么有能耐,竟然把夏洛蒂给逼得如此急躁——当然,急躁也可能只是巴德家的特征,他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干起疯狂的事来。
“听着,我和亨利的计划是这样的--我是说不包括他打伤我的那部分--我去往海神号,而亨利则带队去寻宝,这样,三船帮就成了空巢,那内鬼一定会搞事情,同时海神号也会大举进攻。我们故意放出这样大的破绽,就是要在此与科伦决战。”
“决战?你是指靠这些人?”夏洛蒂哑然失笑。
他们已经走出了船舱,看到海盗营地已经恢复了祥和安宁,打完架的卡特和奥拉夫正坐在一起喝酒,其他人则在收集取暖用的木材。
“果然,人还是太少了……亨利带走了很多人吗?”克劳皱着眉,看着这群谢幕后的演员。
“据我所知,并没带走多少。”夏洛蒂轻轻地说。这时候,夏尼注意到了他们,便崴着脚跑了过来,警惕地瞪着克劳他们。即便认不出伪装的克劳,但他清楚夏洛蒂可是船长交待要重点关照的人物。
“夏尼。”克劳微笑着说,“你还记得沉船湾的决斗吗?”
“你……你没有死?”夏尼不确定地咕囔着,小小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克劳那棕色的脸。
“如假包换的克劳,正是我!”他敞开双臂,但对方并没有拥抱的意思。
“奥拉夫,卡特!那个克劳在这里!”
“那个克劳?真是冷漠啊!”克劳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