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区生活过的朋友应该知道,上山或者下山,尤其是雨后,有时候一脚下去稍稍用力就能划出长长一道脚印,下山更是如此,坡度高的话有时候还会直溜溜滑下去。
为了避免踪迹被找到,我特意带着老黑与阮莉每下降十米左右就横走一段距离,错开踪迹。
“我们这样慢慢走不会被追上来吗?”阮梨气喘吁吁,头发湿哒哒的贴在头上,看上去狼狈至极。
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当时要是坚定一点不带她淌这趟浑水,也就没这档子事,不会害了她。
“公安进了村也要问清楚情况,还要搜索我们的足迹,只要不停下,十分钟之内追不上来。”
有句话我没说,我们是逃命,他们是上班。
而且,他们不清楚我们手里有没有带家伙,应该不敢追的太紧。
来到山脚,我直接就跳进了山涧,“从这里走!”
三月的山涧还是很冷的,水不深,最深的地方刚淹过膝盖,除了刺骨冰寒以外都还可以忍受。
“这水太冷了。”老黑皱着眉头向前走,双手扶着两边的石头。
“选择走水里是没办法,只有走水里最不容易留下痕迹,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跑远了。”我叹了口气,注意着脚下石块。
阮梨跟在后头,我时不时的会回过头观察情况,“就是可惜了那两只野猪。”
“有命赚还得有命花才行。”
顺着山涧走要比爬山快速得多,山涧永远是向着低处流淌,省去爬山以及绕路的麻烦。
匆匆忙忙赶到营地已经接近四点二十,小雨不停反而有越来越大的风险。
“帐篷什么的都要带走吗?”阮梨问。
我考虑了一下摇摇头,“这些东西别带了,收起来塞进树林里就行,气枪和复合弓一类的东西带走就好。”
其实我心里有些没底,倒不是怕立马被追上来抓住,而是不清楚那些公安对这件事的态度。
如果只是看做寻常的盗猎,多半是追一段距离就草草了事。可一旦这事儿被其中某个二愣子杠上了,那我们就很危险。
虽然这个概率极低,可我不得不认真防备。
我不想进去。
说句题外话,当时进去了可不比今天,现在进去了按规矩办事,看判决分配到不同监狱,做些工作还有周末。
以前进去了真就像土猪进了屠宰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那个时候经常听见谁在里面被打成了傻子,出来以后断手断脚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进去没多久就被告知病死了。
至于生的什么病就没人说了,尸体都见不到。
东西背上,帐篷水壶睡袋啥的全都卷成一团塞进灌木中,前两天烧火堆留下的痕迹就管不了了,我不想在这光溜溜的河滩上耽搁太久。
“回村?”老黑背着两把气枪,他腿还有些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我这次走在最后,闻言点点头,“先回房子,这一天半天的他们应该找不到沙坦去,先回去再慢慢打算。”
现在五点钟,赶回去估计得半夜,又下着大雨,我很无奈但又不得不走。
我和老黑都好说,虽然老黑带着点轻伤,但好歹也是农村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身子硬的很,扛得住。而阮梨就有点不对劲了,好久没开口说话走路也慢慢吞吞,我觉得她在硬撑着,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