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葬的山头并不太远,一千多米,走路十多分钟的样子,我们所有人都要跟在棺材后,速度快不起来,
大白天出来看的人会多一些,有些胆小的人会避开,不过多数人还是会远远的看一眼。
从村中路过时,我注意到了阮云海,而他也正盯着我和阮梨。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闹出幺蛾子,于是低着头不去看他。
六个人抬棺,走两三百米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是棺材不能落地,只能几个人站着休息,棺材停下,所有人尽皆下跪等待。
断断续续停了三四次后,终于在主持下葬的人催促下到了葬坑边。
我与堂姐等人离得最近,棺材停在葬坑边也是要跪的,先要在葬坑中撒一层石灰,然后铺满黄纸全部烧成灰烬,才能下棺。
看着他们把棺材缓缓放下,主持下葬的人拿着罗盘看方向,棺材不能对着山尖,向东但不能正东,同样不能被肉眼可见的山脊挡住,否则会被视为风水不畅。
全部搞完,大公鸡迎来鸡生的最后一分钟。滚烫的鸡血洒落在棺材上,所有人再次逐一叩拜。
拜过之后,就要开始填土,当然填土不需要我们参与,也不用等着,拜完之后抢点谷子钱币就算是结束。
我抢到了一袋谷子,里面有两个一角钱硬币。就是图个寓意,是件值得喜庆的事情。
“回吧。”我喊了阮梨老黑他们,几个人开始返回。
葬礼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招待客人吃饭,都有村里人帮忙招呼。
“唉,上次端午回来你叔还能坐下来吃饭,这才两个月……”老黑小声的说。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办法,都有这么一天的。”
人的一生就是四个字,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
现在我很喜欢一首歌,宋冬野的安和桥。
“让我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这首歌写的是宋冬野的外婆,同样是怀念逝去的亲人,曾经的记忆也只能留在回忆里勉为其难,到最后也只能独自为了现实生活而奔忙。
亲人总会一个接一个死去,人人都是向死而生。
……
回到村口,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看看阮梨,她同样脸色难看。
阮云海正站在前方路上看着我们,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来者不善。
“走吧,装作没看见。”我对阮梨说。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跟在我身旁向村里走。
上次阮梨已经给了他两万块钱,这会儿堵在路上,难不成是又想弄点钱?
尽管我目光没有盯着阮云海看,不过我可以注意到他一直望着我们。
路过他身旁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跟我回家。”
这句话明显是对阮梨说的,我看了阮云海一眼,没有说话,先看看阮梨的态度。
阮梨压根没理阮云海,而是看着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