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味道。”纳吉尼的蛇脸似乎露出一种滑稽的神情。

“这种味道闻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是默然者。”

她的语气无比笃定。

“食死徒在魔法部吃过一次大亏，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祂的。”纳吉尼的保证让里德尔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知道吗？默然者都不会活太久。因为这个世界容不下他们。”纳吉尼的语气有点伤感。

“他们掌控了一种超越魔法的东西，等祂知道了，不会放手的。而且默然者的寿命似乎会被这种东西燃烧殆尽，它就像是一种诅咒。”

里德尔的神情开始凝重，他看着纳吉尼的蛇脸，眼神想要盯穿她的头颅。

他知道纳吉尼从不说谎，而且纳吉尼的话绝对是真的。因为她见过真正的默然者，那是她的恋人。

只不过已经死了。

里德尔回忆起了自己和纳吉尼挤在丛林里互相舔舐伤口的日子，他倾诉得很少，而纳吉尼说的太多。

准确说不是他的记忆，是伏地魔的记忆。

她抒散了自己所有的情感，相信了转世一说。接受了成为魂器的邀请。

“克雷登斯......”纳吉尼缓缓露出蛇信。

呢喃这个名字就像拂去一块石碑上的厚重尘土，她从深处唤醒自己的温柔。

纳吉尼看着里德尔。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完全变成一只野兽。他选择离开我。爱，什么叫爱情，只是让时间一点点滴去磨灭，仅此而已。”

“而你，不要重复我的悲剧。因为每一个当时，都稍纵即逝；稍纵，即逝。”

里德尔深呼吸一口。“你大多数时间都在陪伴另一个他，可能你并不了解我。我想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在乎她。如果你把我想象成满脑子只有爱情的家伙，那对我来说有点可笑。你比谁都明白我——”

“明白你想要战胜死亡。”

“是的......我很高兴我们见解一致的。”里德尔被噎了一瞬间，但不得不承认纳吉尼作为贴身陪伴的宠物比谁都了解。

“所以，你可以把我想象成爱情骗子。我对这个没有很在乎，甚至可以说这个你的困扰根本无法困扰我。

我和她不会因为立场分开，她始终和我站在一起。我们不会像你和克雷登斯那样产生悲剧。”

里德尔挺直背，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爱情对我不值一提。”

纳吉尼似乎是无语，连舌头都忘记收进去。

停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收回蛇信。

“真的吗？我不信。”

里德尔不自然的整理着衣领。“好吧我承认，有时在瞬间能爆发和熄灭人类中最真实、最甘美、最炽烈的爱情火焰。我也是人你懂的。咳咳.......偶尔会有，就像你还是人的时候。

但你知道——

这种爱情之所以有魅力，正因为它是瞬息即逝的，之所以有力量，正因为它是有克制的。我能说明白吗？我居然在对一条蛇谈论哲学——”

纳吉尼吞掉最后一只田鼠，好像有点反胃。身体蠕动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下来。

“骗我可以，别骗自己。”她幽幽的看了一眼里德尔，打算转身离开。

“等一下——”里德尔开口说道。

纳吉尼直起蛇身，蛇头诡异的调转回刚才的角度。

“默然者怎么才能活着？我想了想一个人活着好像有点寂寞。”

“你可以等我身边的这个死了，我去陪你。或者你被他杀了，就没有这个烦恼了。”纳吉尼冷飕飕的说着。

“我知道我们之间终有一战，自然会有人替我解决。我们先来聊聊更加轻松的话题吧，奥弗涅怎样才能活着。”

咚，咚。咚。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滴密急的落在被他们周围落叶覆盖的草坪上，有的穿越黑暗落进了潺潺的河水里。

担忧代替了里德尔原来的快乐。纳吉尼说出的想法和他所料想且担心的一模一样。

“不使用，就能活着。每用一次，都会离死亡更近。你可以想象成一个壁炉，生命就是木柴是有定数的。丢进去一块儿少一块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别丢。”

纳吉尼匍匐在草地上，诡异的飞速游动。

“每一个当时都稍纵即逝，你的时间不多了。她的也是。”

她越说越诡异，这段对话似乎耗尽了她全部的思考。

等里德尔再看，它俨然已经退化成和普通的野兽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