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涵华院,果然如郑荷华所言那般,戒备森严,这令闵柏涵心头怒火突突,是以迎上来的婢女双眼通红满面焦急时,他也自是想到了别处。
“王妃呢?”
听见这般恼怒的语气,婢女便猜定是那个两面三刀的荷侧妃在王爷面前说了什么,只敢怒不敢言,心头又替自家主子感到委屈,当下便凝噎道:“回殿下,娘娘她病症不清,请了多少个大夫都没法医治,如今已是卧床不起……”
“你们这帮废物,病症不清?如何不去宫中请太医?”闵柏涵张口便怒斥道。
“殿……殿下……”婢女嗫喏着,却说不出话来。
闵柏涵的面色太过骇人,他只觉今日的桩桩件件没一件顺心的。
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眼前的昏暗让他脚下踉跄,站稳后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和一股极其细微的骚臭味,还有一股檀香赢荡。
种种气味掺杂在一起,险些让他感到窒息,这让闵柏涵更为恼火。
虽实情并不如心中猜测那般,但眼前所见种种也已经抵消了他心中那微薄的怜惜。
等立在床榻前,见到榻上之人枯瘦的面容时,他还是忍不住退后了两步,甚至他闻到那股骚臭味就是从这床榻上传来的。
见到他这般神色,立在一旁的婢女嗫喏着解释道:“娘娘卧榻已经月余,自是……自是不能自理,婢子们……婢子们已经……已经无能为力了……”
“为何不开窗?”
“回殿下,娘娘……似是畏冷……”婢女说完便不再说了,只眼中有些惊恐的神色。
她没说的是,近几日,每到夜里王妃便会醒过来,只是人并不是十分清醒的模样,总是口齿不清的咒骂仙荷园里那位,更会大声喊叫“你该死!”有时也会念叨殿下,只是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吓人。
这般景象,又怎么敢开窗呢?她们这些近身侍候的人,能守住的也只有这一个院子而已。
说话的婢女回想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又有方才的一幕幕,委屈和惊惧齐上心头,更知王妃“疯魔”了到底是瞒不住的,一时忍不住便低声哭了起来。
“派人进宫去请御医,就说王妃身体有碍。”
吩咐完这一句,闵柏涵便大步离开。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叫来守卫,仔仔细细地询问了这几个他不在府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涵华院里发生的一切。
足足站了半盏茶的时间,闵柏涵才冷着脸脚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他也并没有依言去看望郑荷华。
有些事情他要好好想一想。
待宫里的御医回了话,等到掌了灯,又到月上中天时,闵柏涵再一次来到涵华院,只尚未进屋,他便听闻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和一声声狠厉的咒骂。
他就立在门前,静静听着,待闻一声似哭泣般的喊叫时,他才推开门。
“殿下……殿下……”
一声声的呢喃声并不如记忆里的温柔,只剩下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