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书案前的叶婉茹写好字条后,细心地卷好又绑在了鸽子脚上,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私铸银钱一事非同小可,若这件事不能明朗,那么这金陵……便会如“顾清临”所言那般,定然是回不得的。
但总这么躲着也并非是良策,且瑜城更不是万无一失的城堡。
这天下的王只要一天还是轩帝陛下,那么这天下间的士兵便还是由轩帝所支配,小小的瑜城又怎能与轩帝手下的千军万马抗衡?
带着信笺的鸽子拍打着翅膀从大开的窗子中飞出,那道雪白的身影如闪电般转眼间便消逝在夜空里,叶婉茹的心似是也随着轻飘飘的飞走了。
“十一爷”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恰好在有人南下广元调查略卖人一案时,便顺带调查出了私铸银钱一事,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
若此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殿下,那么只怕到最后这略卖人一案也都会指向殿下……这个“十一爷”也许并非只是想要转移“顾清临”一行人的主意力,而是要找一个替罪羊。
这些罪名一旦定下,那么殿下便永无翻身之日!且与之相比,无论是先前德行有亏的瑞王殿下还是居心叵测的玥王殿下,都已经是不值一提。
那么这个“十一爷”想要算计的,究竟是谁呢?他们之间又究竟谁人才是这位神秘的十一爷?
私铸银钱一事的证据会指向殿下,远比她先前听闻“十一爷”的名号时还要更加震惊和不安。
也许十一爷只是一个虚撰的名号,但殿下却是真实存在的,十一爷可以有一个,也可以有千万个,但瑾瑜王殿下大耀国却只有一个!
虽飞往瑜城的信鸽已经出发,然而此事一日不落叶婉茹便始终难以安心,忧心不已的她快步起身朝着房外走去。
正端着铜盆竟来的虹玉一时不察,险些与快步走出来的叶婉茹撞了个满怀。
“小姐,您这么匆匆忙忙是要去哪?”
听得虹玉带着诧异的话,叶婉茹抬头看了一眼房外浓重的夜色,这才有些恍惚察觉已经快要过了亥时,这个时候前去父母院里,肯定是不合适的。
“我想……我,算了……今日已经这般晚了,明日再说吧!”
尾随在叶婉茹身后的虹玉,满脸疑惑地看着身前之人,又回身向漆黑的院里张望了几眼,见空无一人后,这才加快了脚步跟上。
似是在顾家公子走了以后,小姐便是这般心神不宁……虹玉有些发难地拧了拧眉,却也知道有些话不是她该问的。
然而让虹玉更感诧异的是,走进卧房的叶婉茹并未洗漱,而是直接和衣卧在了床榻上,且不过她一晃神的功夫,床前的烛火也已经熄灭。
虹玉的脚只在外间踌躇了一下,便默默地端着铜盆又退了出去。
满怀心事的叶婉茹自是无心睡眠,“顾清临”的事、殿下的事、十一爷的事,全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且她也知道若是这些事不能彻底解决,那么这金陵的局势只会越发地动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