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见状立马防备了起来，但很快她腰间的储物袋便发出了剧烈的震动。

她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那盏九色琉璃灯便从储物袋中飞出，停顿在半空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本以为是凤寻催动了仙器打算暗算于她，可下一秒那灯却停留在了他的头顶，以极快的速度吸吮起了他的生命力。

林筱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在知晓他的意图后唇瓣微抿暗自叹了口气。

那灯将他的生机吞噬殆尽，原本上一秒还阳光俊朗的少年，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成了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

沈灵惊愣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从前，她为帮凤寻夺回琉璃山庄，情急之下擅自动用鲛人族温养鲛人魂识的魂晶以启用九色琉璃灯。

但她没想到的是，九色琉璃灯会吞噬亡者魂识，以至于原本还能有机会复苏的鲛人一族顷刻间随着魂晶一起灰飞烟灭。

凤寻凭借着她以魂晶投喂的九色琉璃灯实力大涨，而她的族人却就此再无生机。

虽然时候他也曾因此事对她心怀愧疚百般补偿，但到底是成了他心口的一根刺，怎么拔也拔不出。

而如今他以自己的生机投喂那盏灯，难不成是想……

沈灵不敢想，她想去阻止，可凤寻却先一步地开了口。

“沈师姐，我曾害你失去族人，如今我便用自己的命来换你族人复苏，之后我凤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的声音变得十分苍老无力，仿佛下一秒便会倒地不起彻底离世，

而沈灵在听了他一番话后长剑落地，眼眶发红，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不，我不要接受你的恩惠！凤寻，你不该这么做！你该被我一剑杀死，还被我亲手毁灭的！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但下一秒凤寻却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将灯推向了沈灵。

在那灯飞向沈灵的一瞬间，她原本戴在脖颈上的魂晶瞬间被其吸起收进了灯中。

它缓缓落在了沈灵的脚边，在沈灵颤抖着身躯看向它的时候，凤寻的声音又一次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以此灯温……温养十日方可……方可助你族人重生，杀了我吧，杀了我，带着这灯回海里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彻底没了力气瞬间向后倒了去，但却在自己即将要摔到地上时，被林筱接入了怀里。

他似乎没料到林筱会出手接住自己，在瞪着眼愣愣看了她一眼后，顾不得其他连忙手忙脚乱地用那双皱巴巴的手盖住了自己苍老的容颜。

“师尊……别……别看。”

林筱静默许久，最终闭了闭眼将灵力输送到了凤寻的身体里。

“都要死了，还怕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凤寻闻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收了回来，脸上也多了几分苦笑。

“怕……怕被你看到。”

林筱没再说话，而是专注地给凤寻灌送灵力，直到他气色渐渐恢复了些许，她才停下了双手。

沈灵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那盏灯身体不自主地微颤，过了许久才撑不住倒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

凤寻语咽，低头看着自己枯老的双手不知所措。

他只是想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力弥补她，但不知为何，他反而觉得她更加痛苦了。

“师尊，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林筱久久不语，最终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不明地开口说道：

“恨了想报仇解恨，亏欠想尽力弥补，站在你们各自的立场上，其实谁也没有错。”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利益掺杂，爱恨交错，有人享受其中，也有人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