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吓了一跳,“小,小主……”
“怎么了?”常倾臻问道。
“没,没有,”那小太监摇头,“就是瞧见这树的两旁泥土的颜色似乎不一样,这几日又没有下雨,怎会这样呢……”
常倾臻心跳得厉害,几步走上前,却看不出什么。
“小主你看,”那小太监瞧出了她的疑惑,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这儿的树叶比另一边要少,且土瞧着也松动,还有叶子被埋了一半在里面呢,真是神奇。”
常倾臻握紧了入画的手,“侍棋,将此处挖开。”
“啊?是!”侍棋反应过来,随意寻了根树枝上前就翻动那里的泥土。
那小太监也跟着上前,徒手开挖。
不一会儿,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硬块。
他急急刨着,将东西取了出来,“这,竟然真的有东西!”
原是一个被好几层破红布包着的铁盒,侍棋用了好大的力气将其打开,见里头有一团被棉布包着的东西,棉布上还写着,“永无子嗣”。
那铁盒拿在手里脏脏的,将侍棋的手染上好一层铁锈,似乎是真的被埋了很久的样子。
宫中铁盒子虽说常见,却因其难以保存又难制得好看,容易变形,一般都是低等一些的宫女太监用来装东西。
而被棉布包着的那团东西,里头捏着软软的,常倾臻也不敢拆。
那小太监咽了咽唾沫,“小主,这,这上头写着什么啊?”
“永无子嗣。”常倾臻摆了摆手,示意侍棋将东西盖上。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这,这……”
他“扑通”一声跪下,“小主,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小主,您饶了奴才吧,奴才保证什么都不说出去!”
“你慌什么,”侍棋将手擦干净,把自己的手帕子丢给他,“我家小主何时说要对你做什么了?”
侍棋往旁边站了站,“还不将这恢复原样,而后将手擦干净些?”
“是,是。”那小太监应和着,急忙将泥填好,把手上的泥土在树干上抹了又抹才捡起那手帕擦手。
“你别怕,”侍棋拿回自己的手帕,而后将那铁盒放在他的手里,“随着我们小主回宫吧。若陈公公问起,便说我家小主吩咐你做事了。”
那小太监双腿微微打颤,将铁盒收回自己的袖子里,“是,奴才遵命。”
出了延福宫,常倾臻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终于知道一直盘踞在她心中的不妥之处从何而来。
在御花园遇到那两个宫女,自己分明没有见过她们,她们却可以一转身就朝自己跪下行礼,仿佛笃定了喊住她们的就是常婕妤。
且嚼舌根之事,竟然特意停留在御花园入口处说,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而如今,这打扫延福宫的小太监也看出那埋铁盒那里的泥土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让她不得不多想。
兴许,从她常常与田月华安婉溪一起外出开始,御花园小石子路的鹅卵石开始,她就入了别人的局。
而局后人,不仅仅是冲着她来,还冲着皇后娘娘去。
“回宫,去见敬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