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桌吃饭，心却不在一处。

待将最后一口汤喝下，若思上前将东西撤下后，满歌才慢悠悠地又开口。

“皇上，今日秦才人来求臣妾，问臣妾能否将七皇子交予她抚养。”

“秦才人，”东方宇盛顿了顿，“她刚入宫不久，位分又低，如何使得？”

满歌沉默了一会。

嘉佑国没有位分低微就养不得孩子的规矩，一切不过是看皇上的心意罢了。

“也是这个理，”满歌轻声附和，才又说道，“可如今端贵妃已然儿女双全，敬淑妃与禧妃又没有这个心思，剩下的就只有新选进宫的宫嫔了。”

顿了顿，满歌看向东方宇盛，“七皇子还这样小，总得给他找个母妃才是。”

“敬淑妃与禧嫔没有这个心思，”东方宇盛目光中带着打量，“你如何知道？”

满歌“噗嗤”笑了一声，“若她们有这个心思，一早就来求臣妾了，何至于到现在臣妾这都是冷清清的。”

“敬淑妃生纯秾生得艰难，如今只想一心一意对着她，至于禧嫔……”

满歌叹了一声，“她本就是小孩心性，无论如何问她也只说母子缘分未到，臣妾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东方宇盛双手拍了一下膝盖，盯着前头的屏风看。

满歌倾身向前握住了东方宇盛的手，“且当日宁庶人谋害秦才人的龙胎，如今秦才人是再难生育了。”

“让七皇子给秦才人抚养，倒也算减了宁庶人的罪孽。”

满歌声音愈发轻，“若皇上不放心，就亲自去挑伺候七皇子的人就是了。”

东方宇盛回头看着满歌，终于是反握住她的手。

“你看着办就是了，”他说，“朕，晚些就下旨。”

说罢，他就要站起来离去。

“皇上。”满歌叫住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两个香囊塞他手里。

随后，一脸期盼。

这样的神情与目光让东方宇盛恍惚了许久。

“朕很欢喜。”他不自觉说出这句话，反应过来后竟然是落荒而逃。

看着大步离开的东方宇盛，满歌嘲讽地笑出了声。

圣旨是在宫门下钥前昭告六宫的。

才人秦惊鸿抚养皇七子，不得有误。

此圣旨一下，后宫中那些婕妤贵人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朱映钰正尝着小厨房送过来的糕点，“南枝，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七皇子如今是烫手的山芋，秦才人又是不能生的，两人倒也算合适。”南枝看着像答非所问的样子。

不能生？

朱映钰暗哼一声。

那禧妃娘娘不也是不能生？

如此看来，这七皇子果真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幸好没有落到自己手上。

“罢了，”朱映钰擦擦手站起来，“剩下这些糕点，你收拾收拾送到启明宫去。他的母妃没了，弟弟送给了位份低微的人，也该让他知晓。”

“是。”南枝福身行礼，将剩的糕点归拢到一起，再细细地摆了个样子，提着食盒往启明宫去。

启明宫中，听闻自个母妃的死的东方瑾玕正满心庆幸地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