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可不知道呢,”秋意冷嘲热讽地开口,“这宁更衣一来就跪在这,张口奴婢闭口奴婢的,说全因娘娘带了她进来,她才会成了更衣。”
“如今不能侍奉娘娘,说是跪着赔罪呢!我们娘娘千劝万劝也没有用!”
听罢,王忠心干笑几声,“这不,皇上英明,让奴才带了圣旨来。”
朱映钰垂眸,跪下接旨。
宁舒婷忐忑地跪在后面,此刻是真的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庶民丁舒婷,容貌清婉,言行有礼,进退有度,甚得朕心。特封为更衣,赐封号宁,暂于朱嫔处教导规矩。钦此。”
“臣妾接旨。”“嫔妾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嫔娘娘快快起来,”王忠心弯腰扶了一把,“这宁更衣初来乍到地,还不懂宫中规矩,就劳烦朱嫔娘娘,多尽尽心了。”
“本宫自然会,谢王公公。”
朱映钰莞尔,“王公公慢走。”
说罢,她转头看着宁舒婷,“宁更衣还不起来?本宫可受不得你这一跪。”
宁舒婷弱柳扶风般站起来,“嫔妾,谢朱嫔娘娘。”
“此时倒是懂得自己的身份了,”朱映钰走进船中,“懂得就好,也省得本宫费心教导。”
待南枝关上了门,朱映钰才上下打量着宁舒婷。
“如今细看,这模样果真是极好的,难怪皇上也喜欢。”
说完,朱映钰摆摆手,“你不要说话。如今你成了更衣,不用本宫费心,本宫心中也欢喜。”
“本宫如今不过小小嫔位,也给不了你多大助力,来日你我是否相辅相成,你又能帮你宁家走到哪一步,给四皇子多大的助力,就全靠你自己。”
“所谓母凭子贵,四皇子究竟算是你宁家的血脉,来日,你以胎记被宁家认回,他心疼的也会是你。”
宁舒婷被忽悠得一愣一愣地,茫然点了点头。
“好了,”朱映钰手指敲桌,“南枝,给宁更衣收出一间房。秋意,这几日,你先教导着宁更衣规矩吧。”
“是,奴婢遵命。”两人双双应声,宁舒婷被南枝带了下去。
朱映钰半倚在小榻上,“秋意,你说为何皇上会给她‘宁’作封号,是怀疑了什么不成?”
“丁不算不好听,可丁字与宁字相仿,皇上应当是一时兴起,联想罢了。”
朱映钰眯上眼睛,“是啊。丁与宁相近。是你想的那样最好。再看看吧。”
“果然啊,你我的一举一动,永远逃不出皇上的眼睛。”她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疲累。
次日。
东方沉璧一夜没睡,伺候他的徐嬷嬷也跟着守了一夜。
“公主,”徐嬷嬷嗓音中全是心疼,“一只小鸟罢了,兴许它也是坐船不适,又身子娇小,才会因此去了。”
“兴许我就是个祸害吧,”东方沉璧眼皮子沉得很,却像要报复自己一样怎么都不肯睡,“连这样活泼灵动的小鸟,来了我这,也没了……”
“公主!”徐嬷嬷红了眼眶,长长叹了一口气。
“公主,你醒了吗?可要换上新的茶水?”听竹在外头叩了叩门,轻声叫唤。
东方沉璧顿住,蓦然看向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茶壶茶盏。
她快步上前,斟了一杯,迅速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