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释之想,怪不得每年家中那些人都要带他去这个坟包上点一番香火,原来是认识的人都已经住进去了。
只不过三哥住的地方委实是太远了,让他好一番跋山涉水,结果第一次还找错了地方。
不过好在三哥一个人也不孤独的嘛,身旁还有三嫂在,虽然他未曾见过三嫂是各种模样,可是想起来大嫂二嫂的样子,心中也越发清晰起来。
应该就是两位嫂嫂那般模样的。
所以谢释之笑得可开怀,一直喋喋不休,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自己和谢乘良这里面的光景。
谢太熙想,四叔这接受能力也是异于常人的,她都已经做好了四叔发现此三哥非彼三哥时的样子,脑子里还设想了一番。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找错坟。
更没有想到他见到这两个坟包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他甚至还贴心地和母亲的墓碑恭敬地行礼问候。
谢太熙忽然就觉得心很堵,也不是释怀,更多的是愧疚感越来越深。
自己仿佛才是那个好竹出歹笋的主。
“四叔不怨我吗?”
“我怨你做甚?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一时间她已经分不出到底谁才是痴傻的。
天底下装傻充愣的人何其之多,她未尝不是其中一个。
二人在家中休息了几日,邻里已经时常来打照面。
“谢家小子,这是你兄弟今早上去江边打捞上来的水货,特地让老婆子给你送来尝尝味。”
老妇人身形微微佝偻着,但看到谢太熙的那一瞬又着实喜悦。
好像有七八年都未曾相见了吧,再小些时候这小子就已经去别的地方学功夫去了,每年回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若非她前两日看得这么个小公子登门清扫多问了一嘴,这才知道当初那个去学功夫的孩子如今已经回来了。
谢嘉这孩子在接到父母亲身亡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办了丧事便封门外出了,如今这才回来。
如今看这模样大抵在外也是出人头地了的。
“阿婆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就来了,何必自己费些腿脚……”
谢释之跟在谢太熙身后,面熟的模样可阿婆是第一次见。
“你身后这小子可是你兄长?”
谢太熙闻言却是笑了,“这是我父亲的兄弟,我的四叔,如今寻到家人,带他回来看望来了。”
阿婆闻言也是点点头,“果真和你父亲相像。”
年岁怎的相差这么多?
谢太熙接过阿婆手中的水货,连声夸赞了两句,又说隔壁阿兄是个能干的,放眼望去奉下这地界没人能再比阿兄能干的了。
“四叔,今天咱们吃水货去。”
她当真是带着谢释之回来养老的了。
一人在此地方悠闲自得,而京中的太子和三皇子之争就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
刑部侍郎的位置被薛家插进去了一个,也算是年轻有为,能得以薛家委以重任,进来这个地方却犹如铜墙铁壁,就连办公的地方也不在侍郎案台。
程磊尚书倒是大手一挥接过来,让刑部众同僚好生相待。
可是似乎手底下人不听使唤,其他人也似乎有意为难,让薛启根本施展不开。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每每有空闲时间就来刑部原侍郎谢太熙那案台边坐上一会,就这样直勾勾盯着斜对门的他,他实在是胆战心惊。
原侍郎的威信过于强大,他真的招架不住。
还有太子殿下的疯言疯语,好似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是不是蹦哒出一些“鸠占鹊巢”之类的言论。
这不是他应该认识的太子!
原以为自己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也算得上是平步青云,未曾想到最不平的就是自己被塞上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