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师团的前途不能就此黯淡!
“菊兵团”必将重新赢回昔日的荣耀!
这场雨,就是天赐良机!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让田中中将看到了转机,也让日寇第十八师团的残兵败将看到了希望!
但是,这场雨对于被堵在坚布山北的新二十二师官兵来说,来得很不是时候!
午后,身在丁高瑟坎前线指挥部的廖师长赶到了六十六团团部,将全团连以上军官召集到了团部会议室。
“兄弟们!”
待众将陆续赶到,廖师长的目光一一从众将脸上扫过,神色肃然,“这场雨来得很不是时候,会让我们的进攻变得极为艰难……可是,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很可能,等这雨停了,小鬼子的援军也到了!如果是那样,我们要拿下坚布山隘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
说着,廖师长声音一沉,“我们的进攻计划绝不能推迟!”
“是!”
众将连忙允诺,却都望向了李四维。
“师长,”
李四维连忙起身,神色肃然地望向了廖师长,“职部已经发动了进攻……”
“李团长,”
廖师长连忙摆了摆手,望着李四维苦笑,“远远地放上几炮……可伤不到小鬼子分毫啊!”
六十六团上午的动静,廖师长显然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匆匆地赶来六十六团给众将开会。
“嘿嘿……”
李四维赧然地笑了笑,“其实,职下也想把火炮都推上去狠狠地轰狗日的,可是,你也知道……现在那路烂得根本就推不上去啊!”
说着,李四维见廖师长神色一沉,连忙神色一肃,“不过,师长请放心……职下那些炮弹绝不会白打!”
“哦?”
闻言,廖师长神色一缓,“那说说你的计划吧!”
“是!”
李四维答应一身汗,却没有直接回答廖师长,而是一转身,目光炯炯地环顾众将,“兄弟们,自腰班卡一战以来,我部阵亡二十七人,轻重伤员三百零五人……目前这大好局势就是兄弟们用鲜血和生命争取来的!”
说着,李四维声音一沉,“可是,这大好局势却很可能被这场雨冲刷个干干净净……你们说,该咋整?”
“干他娘的!”
众将一怔,纷纷叫嚣起来,“团长,干他娘的……”
见状,一旁的廖师长微微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来。
“干他娘的!”
李四维声音一扬,再次环顾众将,神情激昂,“入夜之后,我需要一支部队进山向敌后迂回……”
“团长……”
李四维话音未落,卢全友、罗平安、石猛、富察莫尔根等人便“腾腾腾”地就站了,异口同声,“让我部去……”
“好!”
李四维大赞一声,目光从众将脸上扫过,落在了卢全友脸上,“全友带着一营去!”
“是!”
卢全友轰然允诺,其余众将却依旧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四维。
“石猛!”
李四维要布置的任务自然还多,目光又落在了石猛脸上,“你部担任突击任务,沿公路向前突进!”
“是!”
石猛精神一振,连忙允诺。
“大力、光明!”
李四维的目光又落在了孙大力和曾光明身上,“你部随三营行动!”
“是!”
孙大力和曾光明连忙允诺,精神振奋。
“平安!”
李四维继续布置着任务,“你部担任预备队……黄化、计逵,你部继续炮轰坚布山,天黑之前,照上午那样再轰两轮……”
任务一一布置完毕,李四维转身望向了廖师长,“师长,这就是职下的计划……”
“好!”
廖师长大赞一声,站起身来,一扫众将,神色激昂,“兄弟们,在血腥的火线上、在弹药的烟味中,我们夺回了大洛,攻占了孟关……这大好局面是无数兄弟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绝不能遗失在这坚布山隘前……我们要攻下坚布山,我们要跟着残敌溃败的步伐一路向南,向沙杜渣、向卡马因、向八莫、向密支那追击……我们要打回滇西去!打回中国去!”
“腾腾……腾腾……”
众将纷纷起立,个个神色激昂地附和着,“打回滇西去!打回中国去……”
“砰砰砰……”
黄昏十分,细细密密的雨还在下着,坚布山隘前的战防炮再一次怒吼起来。
“嘘嘘嘘……”
一枚枚炮弹呼啸着穿透了密密绵绵的雨幕,扑向了雨幕中的坚布山。
“嘭嘭嘭……轰轰轰轰隆隆……”
山腰上,泥水和土石齐飞,山头又开始颤栗。
“八嘎!”
站在瞭望口前,望着山腰上四溅的泥浆和土石,后藤大尉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支那人疯了吗?”
“八嘎!”
一旁的桧山中尉也是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着,“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不是每个小鬼子都像他们一般惊疑不定,大多数小鬼子都挤在一处处据点里看着山下炮兵的笑话。
“支那人的炮兵是不是傻了?”
“他们是急疯了吧?”
“嘿嘿……”
也有对汉语有些涉猎的军官在炫耀着,“用支那人的话说,这叫……黔……黔驴技穷,对!黔驴技穷!”
入夜,日寇第十八师团前线指挥部里灯火通明,田中中将的办公室里,侍从官正在向田中中将汇报着前线的战报,“常久大佐刚刚发回战报:我北坡隘口先后遭敌三次炮击,敌之炮火尚不在射程之中,我军阵地丝毫未损……据职下推测,敌前线部队受军令压迫,故以此敷衍上级……”
带侍从官读完战报,田中中将浓眉微蹙,沉吟起来,“嗯……让常久君务必严加防范……不可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