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快速地生火烧水,拍了个干净的软垫铺到椅子上,给卫灵儿坐着喝茶,自己又亲力亲为地清理床铺、打扫卫生,垃圾丢给阿菜带出去处理后,便关起门来,冲到净房里狠狠地洗了个澡,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待他擦着湿发屁颠儿着回屋时,却见女孩儿已裹着被子窝床上去了,一见他出来就郁闷地直哼唧:“算你小子走运!等大姨妈走了姐再跟你算账,哼!”
李木赶紧驾轻就熟地熬姜汤冲红糖水,在床头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摞早就裁剪好的姨妈巾,服侍着卫灵儿喝水换装备,又扶着她躺好盖好塞好两个汤婆子,自己才很自觉地爬到床上做热水袋子。
果然如凌大夫所说,女人在月事期间,很容易心情不好、情绪失控。
而卫灵儿这一次的情绪失控,不晓得是否因为连日来积累的邪火与委屈作祟,跟她以往的风格明显不同,直接扑到李木怀里哭天抢地起来:“啊啊啊,你个没良心的,姐跟你掏心掏肺,你却跟那个二愣子合伙欺负姐,呜呜呜……”
李木不怕她打不怕她罚,不怕她撒泼耍赖无理取闹,不怕她捶打蹂躏装疯卖傻,就怕她气,就怕她哭。偏偏,卫灵儿这次是真哭!
顿时慌了神,李木悔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就好像他真的跟上官庆合谋干了啥丧尽天良的事儿,结结巴巴地道歉认罪,诚心忏悔。
“啊啊啊,你个遭天杀的,明明是你对不起姐,偏偏大姨妈还只来折腾我,一定是你贿赂她了,嘤嘤嘤……”
李木直接躺平了给她当肉垫,搂着她源源不断地渡着真气,满脸“是我不好、是我无能”的愧疚与自责,就好像大姨妈真是他派来似的。
“啊啊啊,你个死男人,自己爽了啥事儿都没,倒霉的却是我们女的!想要孩子你咋不自己疼自己生?嗷嗷嗷……”
李木紧紧地把她拥到怀里,胆战心惊地听卫灵儿给他讲女人生产时的凶险和煎熬,讲疼痛分级生产最高,讲她老妈生她时如何难产顺转剖疼了两次生不如死,如何被剖开了肚子又缝上,如何大出血上了急救台,她自己又如何先天不足被送进了暖箱……
长这么大,李木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生个孩子竟会这般痛,比砍头受刑还要痛。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生产竟这般凶险,是要到鬼门关逛一圈的那种凶险!
“我我我,我也不是不喜欢小孩……”卫灵儿蹭了他一胸口的鼻涕眼泪,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是、就是还没活够,不想死,呜呜呜……我我我,我还怕疼,嘤嘤嘤……这要是、要是万一难产,我我我、我生不出来,还没有剖腹产没有麻醉剂的……啊啊啊,姐可就活不了啦,嗷嗷嗷……”
脑中一个亮光闪过,李木忽然间就想明白了,卫灵儿为何什么都做了,就是不肯给他。搞了半天,这丫头是因为担心小命,怕怀孕生子吧?
心底瞬间化成了一片汪洋,他心疼地吻着女孩儿脸上的泪珠,如同做了禽兽之事般不停地懊悔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不该误会你……我们不生,一辈子都不生!你若喜欢孩子,咱就抱养一个,不用你生,我不要你生……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