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他讲着讲着就不自觉地哽咽起来,语气越来越悲凉,越来越卑微:“算我求你了梓林,来科大找我好不好?求你了梓林,求你一定要来,求你救我,梓林,救救我……”
直到语音留言限时的提示音响起,他依然对着话筒卑微地哀求着,泣不成声。
曾经那一百八十多个绝望的深夜,他执着地等在无尽的黑暗中,等着他的救命稻草,等她带着光来拯救自己。
可是,她始终没有出现。
熬过了初入基地的三年服役期,乐天不甘心地回到那个江南小城,妄图找回他的救命稻草,可是,他却看到她正举着一对儿亲嘴儿小屁孩儿的坠子,在姜以明的胸前比划着,笑得一脸明媚。
温柔帅气的小明哥,甜美可爱的林妹子,就那样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和谐又养眼,美得不可方物。
似是有飞虫撞入了眼睛,痒痒的,刺刺的,乐天不自觉地眯起双目,再也看不清周边的景色。
他干脆转身离开,奔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而去,不回头,也不停留。
正如他一个人悄悄地来,他也一个人悄悄地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也没留下一丝痕迹,只带走了迷满双目的沙粒,留下几滴被那沙粒磨出来的不明液体,汹涌澎湃,苦涩咸腥。
是了,他只是个外人而已。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完全不需要他的存在,也不在意他的去留,他又何必打扰?
不就是一个人嘛!他早就习惯了好不好!
乐大拧巴满不在乎地开导着自己,一个人多自在啊!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嘛干嘛,谁都没他自由,谁都没他潇洒!
他再也不用受谁的胁迫,再也没有谁的牵绊,他就是他自己,只做他自己,只有他自己,也只需要……他自己!
乐天哼哼唧唧地胡乱吹着口哨,直走得一蹦一跳,自以为是地肆意表达着他那“轻松飞扬”的好心情,殊不知,那看似轻快的脚步中,分明夹杂着不受控的踉跄,沉重又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