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诏书全篇肯定了自己的功绩,接下来不应该是封赏么?怎么就没了?
那黑袍宦官点了点头,而林跃也是回过神来,他当即上前几步接过圣旨。
“臣林岳接旨,定不负陛下重望!”
但他心中却有些腹诽,“这就完了?啥也不赏?也没有责罚?不过听起来还不错,最起码自己“自污”的目的达到了。”
黑袍宦官点了点头,林跃也缓缓退到众将身前。
而将闾将闾则是眉头微蹙。
但还未待他开口,便见那黑袍宦官接过右侧宦官怀中的最后一道圣旨,再度宣读:
“武威侯林岳,平定梁山叛乱本有大功,然罔顾国法,自作主张,肆意分发梁山之缴获,此等行径,实乃目无法纪,尽显骄横之姿。此风若长,必致军中无序,朝堂失范,天下大乱矣!”
林跃本以为已经结束,但他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他心想怎么就扯到天下大乱了?这帽子要是扣到自己头上,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自己该不会是玩脱了吧?”
林跃瞬间心乱如麻,心想该不会是始皇帝忘记他曾与自己说的,剿异军缴获物资可留两成自用的话了吧?
但黑袍宦官此刻却是继续宣读诏书:
“朕念其往日驰骋疆场,多有战功,故而网开一面,不欲重惩。然错不可不纠,法不可不彰。
为正视听,以儆效尤,依律杖其八十,罚俸三年,并免其虎贲军将军之职,望其能常思己过,反省自身。”
“呼。”
林跃长舒了口气,心道还好,只是杖责八十、罚俸三年,没要了自己的命。
但那黑袍宦官口中却依旧未停,他继续朗声说:
“然朕亦惜其才,顾念尔过往之劳,仍许其暂领砀郡郡尉,尔当训练整齐,常若寇至。砀郡水师,亦宜遣发,以防意外。
望其能勤勉克己,严守律法,整肃地方,将功折罪,以赎前愆。若能用心悔过,建功于郡内,再塑功勋。”
黑袍宦官顿了顿,他沉声说:
“莫负朕之期许。”
说罢,黑袍宦官将圣旨递给林跃,轻声说:
“武威侯,还望莫要辜负陛下一片苦心。”
“臣领旨!”林跃接过圣旨后说:“此等恩情,臣铭记于心。臣定当殚精竭虑,于任上勤勉奉公,不负陛下期望,为大秦尽绵薄之力。”
“武威侯,您能这么想便好。”黑袍宦官淡淡笑道。
他上前一步,对着林跃轻声说:“武威侯,陛下口谕。”
林跃闻言更是有些诧异,他当即拱手,但黑袍宦官对挥手打断,同时直接说:
“武威侯,如今战事已经结束,将闾号自当归还于陛下。今日奴婢带了人来,稍后便乘将闾号而去。”
林跃点头应道:“自当如此,稍后劳烦公公了。”
那黑袍宦官点了点头,他继续说:
“陛下命侯爷您将功折罪,暂代砀郡郡尉,与此同时陛下还命侯爷您尽郎中丞、剿异军将军之职责,不要懈怠。
待过些时日,陛下有可能会巡游至此,到那时陛下若是发现你有所懈怠、亦或是砀郡百姓仍没有安居乐业,那定然是不会轻饶了侯爷您的。”
林跃连忙拱手应道:“请公公转告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奋发图强,早日洗刷自身过错,不负陛下厚望。”
黑袍宦官微微点头,眼中别有意味的说:“陛下还说了,武威侯您平日里少耍一些小聪明,多干些实事才好。”
林跃闻言一愣,心中 不禁“咯噔” 一下。
“难不成自己的‘自污’有那么明显?惹得始皇帝不喜了?”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便感到双脚猛地悬空。
只见林跃身后一左一右两员身形魁梧的黑衣甲士不由分说的将其抓起,随即快步向前。
林跃见状下意识挣扎,但那两名黑衣甲士的手宛若铁钳一般,使其不能挣脱分毫。
“你们这是做什么?”
林跃刚要动武挣脱开来,却听到那黑袍宦官的声音响起:
“武威侯莫要惊慌,他们二人乃是奉陛下之命,负责行杖责的铁鹰锐士,此番陛下有令,要对侯爷您施以杖责八十的惩处,侯爷您稍安勿躁便是。”
林跃闻言大惊失色,额头瞬间冷汗直流。
他本以为始皇帝那些惩罚中最重要的是免去他虎贲军中郎将的职位,毕竟那是天子亲军,在旁人眼中虎贲军中郎将的位置远比什么砀郡郡尉要重要的多!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他没想到这八十杖责竟然真打啊!
寻常军中杖责,三十杖便能要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半条命,这铁鹰锐士的八十杖下去,那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
但此刻林跃猛地回过神来,因为自己身上的甲胄已然被身后的两名铁鹰锐士粗暴的脱了下去。
紧接着他便被按在一条长椅上,随即便感到屁股一凉,那两人直接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全然不顾他的形象,将他的脸在众多麾下面前按在地上摩擦。
但他此刻却是不敢反抗,毕竟反抗便是抗旨,而只要他挨过这八十杖,他“自污”的目的便是“完美”达到!
只不过折损了些许颜面罢了......
他想到此处刚要命众将士后退,不想让众将看到自己的惨状。
但他还没得及开口,那黑袍宦官便对着众将大声喝道:
“诸位都离近些,这是陛下的命令,谁若不遵法令,便是这个下场!今日让你们瞧瞧,也好给大家提个醒,莫要再心存侥幸、犯了错还不自知!”
众将闻言皆是露出不忍之色,可面对一副不怒自威的黑袍宦官,也只好不情不愿的缓缓聚了过来。
而也就在这时,在林跃掩面羞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第一杖便带着呼啸的风声,“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