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张全的眼泪开始滑落,最后竟然嚎啕大哭。
仿佛有无尽的委屈想要发泄。
父兄离世后,年仅8岁的他就受尽冷眼,他哭过,闹过,拼命的想要证明父亲和哥哥不是毒贩,但是,一个8岁的孩子,他又能做什么?
那一年,虽然父兄离世给他们这个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的妈妈也承受不住外界的冷眼和失去丈夫儿子的痛苦,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好在还有二哥,二哥虽然忙,但是对他就像是一个父亲一般,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是,厄难向来喜欢光顾苦命人,一年后,他唯一的亲人,他敬爱的二哥,竟然也离他而去。
年仅9岁的张全完全不知所措,二哥单位的同事帮着料理了二哥的丧事,家里的一些亲戚大多冷眼旁观。
最后是他母亲家的阿姨把他接了回去,一开始,张全以为,阿姨是可怜他才愿意把他接回去生火,最后他才发现,阿姨接他回去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他们家那间并不算多大的房子。
等阿姨一拿到房产证之后,便开始对张全不管不顾,大部分时候,张全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最后,在姨父的撺掇下,阿姨竟然直接把他带到外地,将其抛弃。
从那以后,张全便开始了流浪,这些年,他历经苦楚,每一个冬天,他几乎都差点横死街头。
如果不是心中那一份想要为父兄沉冤昭雪的执念支撑,恐怕,他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今天,陆洲这番话,是这些年他听到唯一一次对他父兄认可的话,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统统化作那悲惨的嚎哭声,回荡在幽深昏暗的巷弄里。
听着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陈婉清也禁不住泪流满面,她轻轻抱住了张全,哽咽道:
“哭吧,好好地哭一场,哭过之后,就会是崭新的人生。”
张全依偎在陈婉清的怀里,那温暖的怀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中的悲痛更加剧烈。
哭着哭着,张全忽然感觉到强烈的昏沉感,随后他脑袋一歪,竟然昏迷了过去。
陈婉清见张全的哭声戛然而止,顿时感到不妙。
“陆洲哥,他昏过去了。”
陆洲从陈婉清手上接过张全,眉头紧皱。
“不好,这孩子悲伤过度,竟然伤了心脉,再加上这些年积累的伤病和情绪,这猛地爆发出来,身体承受不住了,这样下去,他难活过今晚。”
陈婉清大急。
“啊,陆洲哥你救救他,这孩子太可怜了。”
陆洲单手抱起张全,另一只手牵起陈婉清的手,柔声道:
“放心,我不想让他死,阎王来了也不行。”
说罢,三人身形同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