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曦暖读完了通知,见门口的学弟还没走,问道,“学弟,还有事情吗?”
“没有。”他垂下头。
“好。”
汪曦暖没管他,眼下,赶紧把作业干完才是最主要的。
见学弟离开,曾澜雅便凑上来问着,“学姐,你认识那个男孩吗?”
“不认识。”汪曦暖看见她眼里的警惕和探究,在否认后迅速提起的庆幸。
“哦,这样。”曾澜雅继续说,“我以为学姐会喜欢那样的。”
“我确实喜欢那样的,”汪曦暖写下一个“D”。
“但只是参考标准,不一定是正解。”
段依浮拍了拍曾澜雅,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晴,我去小阁楼那写,你有事再喊我。”汪曦暖拿了自己的包,准备进去。
“知道了。”张姿晴拿着一个文件夹从里间出来。
汪曦暖回头看了下曾澜雅,早上就是这个女孩出了错,读错了体育部的通知,还往自己班级乱加分。
她前脚走进里间,段依浮就走了过来。
“学姐,不好意思,我没管好她。”
“没有,你也辛苦。”汪曦暖靠近她,看了看旁边的人,悄声说,“但事不过三。”
汪曦暖算是想明白了,新来的曾澜雅喜欢那个乖巧的男生,怪不得她觉得稿子上的男生名字熟悉。原来是在刚刚的稿件里看到了。
阁楼是平时放表演服的地方,地板是吱吱呀呀的木板,踩起来不太稳当,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坠下。
勉强安静。
小小的窗户只能透露出一点亮光,显得环境压抑紧迫。
汪曦暖走过去,把窗帘稍微打开,保持自己的光线充足。
她开始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打着草稿,写不下去了就伸个懒腰,活动下脖子,一会儿接着写。
楼下吵吵闹闹的,外面的广播电流滋滋的响。听着广播里的读稿,她在心里有了定论,谁比较合适留下来,谁功底更好些。
忘记带直尺了,她把包里的饭卡拿出来,充当直尺的替代品。
对上那双云雾中的漂亮眼睛,凶狠潋滟里,淡泊得不可一世。
脱缰的疯狗自知堕落的痛苦滋味,但偏偏脱离不了,只能陷入自我的窠臼里,越踩越深。
她左手手指摩挲了一下纸片人的脸,正如刚刚曾澜雅说的,她应该喜欢乖巧的,阳光的,简单的类型,这是她从基因深处就带来的喜爱,拔除不了。
可是,她偏偏遇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家伙。
别扭,嘴硬心软,爱耍小性子。
明明那么淡薄狭长的眼,就那么盯着你,眨巴眨巴睫毛,就能把自己的魂给勾没了。
她在灰蒙蒙的阁楼里,安静地望向那个有光亮的小窗子。
停滞的空气并不流通,在轻浅的呼吸中,她的思绪开始昏昏沉沉的。
她想到了很久之前的某个放学天。
“放学了?包给我。”
“不用,我自己可以拿。”
绚烂的夕阳下,女孩固执地要自力更生。
初二的时候,戴竹阳的个子一下子蹿的很高,走在她旁边,阴影厚重,像是多了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