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又惹眼的女孩子,举手投足间满是宠溺,不喜欢闹腾却还是陪着朋友们闹。
戴竹阳的心被缠上了厚厚的玫瑰藤蔓,尖锐的刺伤害了他热烈地跳动,试图禁锢他。
他猛的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当年那个他,恶劣地想要把漂亮的玫瑰占为己有,在它未完美绽放之前,把它偷过来,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小玫瑰娇嫩,那他可以戒烟戒酒,不要藏在黑暗的角落。
他会天天给它浇水,带它一起晒太阳。
即使他厌恶这种剖析在阳光下,嗅闻自己腐烂的味道。
他把笔彻底放下了。
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皱了又展开,他开始回忆初二的元旦晚会。
那晚异常热切,大家似乎都沉浸在冬日的夜里。
南方的冬日没有北方的大雪纷飞,有的只是刺骨的阴风,湿润浸泡骨头,腐烂里面永远不得痊愈的创伤组织。
表演厅里面人太多,闷得慌。戴竹阳脱了冬装,把冬装随意斜挂在腿上。
他里面穿着加绒假两件套卫衣,是纯棉配上牛仔长袖的款式,再加上白侧条纹黑色校裤,显得他飒爽又冷冽,惹得不少别班的女孩偷偷看他。
一双狐狸眼隐匿在熄灭的灯光中,碎发忍不住塌下来,隐隐塌在睫毛上,被长睫挺起。
他正耐心等待着舞台灯光响起,接下来的节目,是汪曦暖和梁慧云的跨班合作节目。
灯光蓦然亮起,掀开黑暗的一角。世界从未如此逼仄过,只能聚精会神专注于一隅。
戴竹阳安静盯着舞台上洁白礼服的女孩,她是灯光的宠儿,细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随意飞舞,优美的琴声自琴弦处缓缓升起。
即使另一边的梁慧云的天鹅表演十分出色,可戴竹阳在舞台上只看得见汪曦暖一个人。比起梁慧云,他觉得汪曦暖更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她自信而高傲,定型的秀发安稳披在肩,温婉可人的同时手下的钢琴却迸发出激烈的色彩,把戴竹阳的世界绘画得绚丽多彩。
戴竹阳一时看呆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被她吸引。
她是不许他人玷污的存在,应该活在童话故事里,当个自在逍遥的白天鹅。在不知不觉中,他发现的丑小鸭啊,已经成为了光彩四溢的小天鹅。
一曲毕,她转身站起鞠躬谢幕。姣好的面容在灯光下不大真切,太虚幻了,仿佛一下子就会破碎。
他按耐不住心里想见她的念头,便如毛头小子一般找了上厕所的借口出去,急匆匆跑到后台去了。
在冷冽的空气里,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热的很。
汪曦暖刚好在后台找冬装,灯光太暗了,再加上她整个人被冻僵了,毛手毛脚的,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冬装在哪里。
戴竹阳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汪曦暖的身后。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过分,他的大手慢慢把手上的冬装披在小姑娘的身上。
1m75的校服,穿在瘦弱的小姑娘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小姑娘似乎是被冻的呆住了,就这么愣着看着他。
戴竹阳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小姑娘的冬装。为了不影响舞台演出,后台要保持尽量的安静。
正是因为太静了,戴竹阳反而能听到自己心跳失序的声音,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后台只有不远处的有微弱的地灯,昏昏暗暗的。找到了冬装之后,戴竹阳领着小姑娘出了门。
这时候汪曦暖才回过神来不对呀,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自己干嘛这么乖乖的,听他的话?
他看到她脸上丰富的小表情,猜了猜她的碎碎念,一下子就乐开了花,捂着嘴偷笑。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汪曦暖打了个喷嚏,自己皱了眉头,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帮害羞的小姑娘拉上了链子。
领口太大了,立马就包住了她巴掌大的脸。
脸看着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平时怎么保养。
他没忍住摸她脸,见她慌张起来,没好气地说,“喂,汪曦暖,你这脸够小啊,平时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她把领子拉得高高的,嗅了嗅衣服上的柠檬西柚味,暖烘烘的气味,好暖和,幸福极了。
小姑娘支吾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咕噜咕噜转,冻红的鼻尖可可爱爱的。
“没有,你最近老喂我吃东西,我都胖好多了。”汪曦暖把他手拿开,“衣服找到了,我把冬装还给你吧。”
他的碎发过长,隐隐遮住了眼睛,挡住他内心的欢欣雀跃。
“不用,我不差这件衣服。先拿着冬装盖腿,等会儿不是还要上台吗?”
最后还要上台致谢。
不过其实可以套着冬裤的,只是有点丑。
看着戴竹阳认真且期望的眼神,她咽下了嘴里的话,点点头,同意了。
自己对她存了私心,就是看不得她被别人拐跑。而那件冬装外套,就是他在宣誓主权的证明。
他想过这样不对,利用懵懂无知小姑娘的善心,继续偷偷越线。
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没想过自己也成为了孬种。是的,他退缩了,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敢,连夜坐飞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