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一阵敲门声传来。
“你好。”
软糯的声音从门框传来。
戴竹阳把家里的门打开,收回的脚步微顿,“你来找谁?”
语气生硬疏离,眼眸里藏了凛冬里化不掉的冰霜。
松松垮垮的短袖勾勒出他宽大的骨架,瘦弱单薄得仿佛只要风轻微一吹,他就要被吹跑了。
“奶奶说,这是给你的回礼。”
汪曦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身上还背着一个书包,宽厚的外套把她青涩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窥探不见里面的曼妙身姿。
“好,替我谢谢奶奶。”
他喉结上下滚动,手把沉甸甸的东西接过,不多给她一个眼神。
气氛沉默,如凝固的冰,叫她提前结束高三的秋日,瑟瑟发抖地迎来难熬的寒冬。
一颗心上下起伏,在定眼看到垃圾桶里堆积的外卖盒时,被狠狠揪出一道深刻的血痕,让她疼的头皮发麻。
“你今天中午吃饭了吗?”止不住开口,她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拒绝的话语还在前日,一刀两断的阐述已经板上钉钉。
“没,等会儿。”
他把东西随意的放在门旁的柜子上,眉心不自觉皱起,“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嗯。”
啪!
门被无情的甩上。
汪曦暖站立在门前,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紧紧攥着书包的背带,深呼一口气后转身。
书包里的试卷重得惊人,不然为什么,她连挺直腰板的力量都没有。如打败仗的军队,如泄气的皮球般,懊悔苦恼,无能为力。
眼前浮现出父亲眼尾的细纹,奶奶手里不能消失的厚茧,以及,成绩单上那惨不忍睹的红色。
她闭上眼睛,再次用力的睁开,这个世界变得清晰可见,不再是脑海里模糊勾勒的雏形,带着酸涩的意味,告诫自己,放弃不重要的人和物,更关注于自身的锦绣未来。
门里面,戴竹阳的手一直搭在门把手上,冰冷的金属沾染上人的体温。
这太烫了,似乎要把金属给融化掉,流下铁水,如同他薄红的眼尾,心里无声的哭泣。
自嘲般无奈笑笑,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转身,慢吞吞迈向自己的房间,继续昏昏欲睡。
没吃饭也无所谓,睡着了就不会疼。
他好困。
手机里郝叔的信息不厌其烦地发来,这让他不得不直起身子去进食,来维持这个身体基本的生存功能。
对于汪曦暖来说,最近的学习过于忙碌了。她不仅仅要准备物理竞赛,还要准备英语演讲。
平时连空余聊天和娱乐也没有,挤出更多时间去刷题,分析例题。很多班里发生的事她也无心八卦,只是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