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无聊。”
“无聊什么!你高三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行了,反正被请家长的不是你,你别管。”
电话被强制摁断,戴竹阳冷着眉眼把手机递到匆匆赶来的郝义仁身上。
“郝叔,谢谢。”
“对了,宋辉那小子没事吧?”
“没事。”
“你们孩子怎么回事,打架还把人打进医院里去?”
“打架?你们孩子什么毛病,你们不清楚?”
姚斯年揣着兜,眼里满是不屑和烦躁。嘴边的淤青明晃晃的,他也不管,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对面撒泼打诨的女人。
旁边陆续来了几个家长。
姚斯年暗骂一声,匆匆接了个电话,向戴竹阳示意先走开。
“喂,干嘛?”
“竹阳,你先坐下吧。”
郝叔拍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郝义仁的眼底布着黑青,挺直的腰板自带一股威慑,尤其是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轻轻一瞥,让人起来一阵鸡皮疙瘩。
“戴竹阳,喝点水。”
“谢谢。”
他开了水,朝姚斯年感谢。
“宋辉怎么样了?”
“就骨折,养个半月就好了。”姚斯年把手机揣回兜里,“现在打石膏呢,吵着说死活不打。”
“作的他。”
姚斯年咬碎嘴里的糖,愣是没去管脸上的伤。
“去找护士弄弄。”
“不用,大老爷们。”姚斯年摆摆手,听宋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立马起身凑了过去。
“郝叔。”
戴竹阳垂下眼帘,手里的拳头不免握起。
“事我清楚了,打架的事私了。”郝义仁咳嗽了一声,“打得挺狠,身手蛮好。”
“郝叔,我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戴竹阳深深鞠了一躬,挺直的腰板弯下,高傲的脊背不由得为世俗的条条框框所困。眼里冷静自若,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刻意和疏离。
“竹阳,你舅舅那边我去说,你别管他。”
郝义仁没说什么别的,他叹了一口气,只是抬眼望进戴竹阳的孤单里。
他冷硬的棱角过于锋利,一笔一划,简定有力地,把自己和外界分割得很清楚。
他安静站在那里,关注着病房里面的吵吵嚷嚷,冷漠得像个局外人。
他是地平线上耀眼的太阳,不过是迟暮腐朽的落日,绚丽闪耀到贫乏,它把万物的喧嚣和繁华沉寂下来,生出地平线的斑斑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