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竹阳,你真是。”
汪曦暖对他哭笑不得,只是紧紧回抱住他,
“嘴里还有糖,不给吻。”
“真的?我检查一下。”
汪曦暖没好气地吻了吻他的下巴,这才哄了他消了上下动手的心思。
“伤怎么样?”
电话里头酒杯晃荡的声音格外明显,对面人吞咽一口,
“姚老板,多喝一杯嘛。”
“姚老板。”
“姚老板。”
“还成吧。”姚斯年烦躁地抓抓头发,“你早点回来。小爸还在沙发上等着呢。”
“知道了,你让他早点休息。”
对方觥筹交错间嬉笑,又喝了杯酒。
挂了电话,他赤膊站在镜子前。
白炽灯照射出他精壮的身体,滚滚的水珠从腹肌分明的身躯上顺势而下,他随意拿了干净的毛巾擦干。
他被打的嘴角火辣辣生疼,药膏没有熄灭他的热火,反而,让他更加关注嘴上的破口。
隔着虚空,他贪婪地摸摸自己涂了药膏的嘴角。
英俊锋利的脸,漂亮精致得像个女孩子。
论漂亮这点来说,他像极了他爸爸。而他独有的眉眼两物,则更像他的母亲,粗犷凶狠。他戴着个口罩,反而成为了别人口中混黑道的大哥。
“哎,小爸。”
他听到外面的声音,急速穿好衣服出去。
“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一米九的大个子压着他的视线,他冷着张脸,撸起的袖子表示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虽说他们差不多高,但他这位小爸毕竟是位退役军人,手里过掉的血总比他吃过的饭还要多。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挺直腰板,
“我爸在喝酒。”
“得,反了他了。”
他大拍房门,神色威凌。
不愧是他爸三步叩首求来的祖宗,这嗓门声够大。
“你早点休息,我去接他。”
说后,就留给他一个背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突然回头,支吾着,
“小子,别玩太过火,你爸要气死了,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
姚斯年的兜里揣着那支药膏,他默默把门关上,躺在床上,把罪恶的药膏拿出来仔细端详。
他玩过火?
是过火。
他打架往死里打,狠得自损百八,也要争一千厮杀,为他的狂傲扑上洋洋洒洒的花路。
他要捕杀大海的王者。
于是,自作孽地舔舐破口,引诱带来汹涌海浪的大白鲨,而在他的身后,是为它编织的密不透风的大网。
他觉得自己真是坏蛋,坏极了,肮脏极了,罪恶极了。
他这样和那些伤害他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一个明目张胆摸上他的身体。
一个只敢偷偷贪恋他的味道。
他不能,也不要做让宋辉讨厌的人。可是啊,他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扭打在一起。
手指在探索中染上不堪糟糕,他痛苦地低吼一声,随后急促地把药膏猛然扔开,像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垃圾桶咣当了一下,不堪重负地倾倒。
他从虚幻的世界里面走出来,泪水沾湿了睫毛。迷迷糊糊中,他在找干净的毛巾。
毛巾擦干身体上的白浊,就像抹干净他刚刚的罪过一般。
他真是脏极了。
脏的是他,还是他的爱呢?
是他脏,是他拖累了他的爱。
他的爱并不漂亮,也不足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