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拥抱着,深呼一口气,潋滟无双的眸子里碎满了点点星光,
“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嗯。”
后背的滚烫与她相距,汪曦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裙子。
失去了风的张狂肆意,裙摆只是简单地垂下来,她望见了他发红的薄薄眼尾,惹人怜爱却又执意偏开。
“走了走了,我看网上有说,书店附近的奶茶店,里面的椰子冻特别好吃,我们等会儿去买吧。”
汪曦暖敛去刚刚的失态,勾着他的袖口,算是把过去翻篇,
“世界上最最好的戴同学,我们走吧。”
“行,牵手。”
戴竹阳眨巴眨巴眼睛,把修长的右手张开在她面前。
他的掌心藏着一处不起眼的疤痕,它恰巧横亘在一根掌纹里,带着一点白。
那处皮肤很薄,翻涌着粉嫩,看起来特别深。
汪曦暖抬起手伸过去,微凉的指尖触及那处白,他的指尖勾住她的指骨。
“这块摸起来有感觉吗?”
“有点痒。”
他干脆把她整只手给包住,疤很快消失在目光里。
他眼神微微躲闪,嘴唇张了张,又欲言又止。
“暖暖,这是刀疤。”
“嗯,打架打的?”
汪曦暖任凭他把自己手紧紧攥着,指节被攥得有些发白,她还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突然,她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
“不过,有疤也挺好看的,比较像普通人的手。你看啊,我手上也有细碎的伤疤。”
“我记得,你以前拿刀削梨,结果,梨太滑了,手指头不小心弄出血来了。”
“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你怎么记这么仔细。”
是很仔细。
一滴又一滴红色争先恐后地涌出,连贯成一道狭长的血线。
年幼的她手一抖,水雾立即弥漫那双娇滴滴的眼睛,长睫止不住颤抖。
他也慌了心,立马跑去喊大人。
反倒是汪曦暖咬着下嘴唇,默默拿了纸巾去把多余的血擦干净,还把滑到地上的梨捡了起来放在桌上。
等到了大人过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像是隔绝了一层薄膜,汪曦暖听不大清,只是手指在麻木地流着温热的血。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害怕,口子不是很深,血很快就干了。”
汪曦暖想把手伸回来,可他实在握太紧了,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
“反倒是你,把奶奶和叔叔都吓坏了。”
汪曦暖想到了之前,她倒是没什么特别害怕惊慌的,但是吧。
他一个短手短脚的小家伙,眼眶里面蓄满泪水,哭得一抽一抽的,一直坐在她身边默默流泪,却不敢发声大哭。
那个笨弟弟,一直以为姐姐是因为要给自己削梨,才会不小心伤到手的。
他把关于她的不小心,归咎于自己一时的冲动任性。
如果他不这么缠住姐姐给自己削梨吃,姐姐就不会流血受伤了。
他拿小胖手,擦擦小脸颊。
而现在。
“我看看在哪?”
他把她手给扒拉开,左看看右看看,
“在哪呢?你手太白净了,我找不到。”
他们的脸重合在一起。
熟悉色泽的浅眸,流动着柔和和缱绻的光彩,它还是那么漂亮,连眼尾焦急下垂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在手指头的侧面。”
“侧面?”
戴竹阳低下了头,仔细去辨别那新生的,上年纪的白。
她的手指甲透着粉意,只有反光处泛着白色。
匀称的肉分布在指节上,皮肤的纹路褶皱带着浅色。
而他的指骨更加硬朗,带着男性的修长如竹。
她的,过于秀气。
是爱写字的手,是弹起钢琴的手,是牵过他的手。
每一处肌肤,都穿过于他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