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我都不清楚你是怎么回来的。”
汪曦暖的眼神转向旁边的书柜。
书柜一个接一个,规矩严整。
层层叠叠,把这里的方方面面都划上严谨的下定义。
她余光偷偷注视着少年,心里面却爱雀跃叫唤,叫嚣着不该不该,叫着她该淡漠过去,延长现在的美好。
她身子往后退去,后背依靠着米白的沙发,柔软舒适,她快要软下了腰。
“总感觉像一场梦。按理说,你不应该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说话支支吾吾的,不经意间撞入他深邃的眼眸里。
温柔多情,缱绻低顺。
他瞳仁深处有什么闪亮在摇摇欲坠,眼尾狭长敛开,碎成一片片漫天的花瓣。
像极了风吹落下的绣球花,那细小破碎到不可见的残骸,在风里面高振欲飞。
她确确实实见过他站在绣球花树下,面孔模糊在树下的花瓣间。
不是很锋利的侧脸,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浅浅笑起来还有半个隐隐约约的梨涡。
他好像很喜欢花。
那时小学,她这样去定义这个男孩。
时间的的确确割裂了他们之间的某些联系,为他们的关系藏了留白。
没有一路到底的陪伴,到处是漂泊的船舶可以停靠的港口。
他藏在她不经意的回忆里,总有一些动作,某些事情,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他。
这些东西,好像很难被时间改变。
戒断反应深刻而汹涌,要把她彻底吞没撕裂。
刻骨铭心。
“可是你回来了,好幸运,你居然回来了。”
汪曦暖笑着摇摇头,晃了晃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它澎湃的波涛爱意。
它如针扎,细密不可察。
却无法忽略,无缝不在。
“我真是幸运过头了。”
幸运到每一年的生日都许着这样的愿望,拜佛拜神明势必要提及这样一个不可言说的名字。
盼望他康健安平,笑口常开,一切顺遂。
他是她的可遇不可求。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了,她还没有把那个藏满遗憾的星星瓶送给他。
那个是遗憾啊。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遗憾。
她和他的错过。
隐秘的情愫早就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