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傻了吧唧的。”
姚斯年的肩膀被随意拍了一下,没有了微乱的碎发,他的视野旷然明显。
是一张明晃晃的笑脸,和他浅栗色的头发。
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中分碎盖。微风一吹,露出白洁的额头来。
“我在想这个寸头好摸不?”
他冷不丁地这样说着。
“嗯,其实不怎么样,就是手痒。”
宋辉倒是吊儿郎当,嘴角嘬着一抹笑,眼神瞥过他的眉眼。
优越且漂亮的眉眼。
大开大合的眉毛流感十足,与精致的轮廓大相径庭。
楼道过来的灯光效果不好,只是浅浅落下他长睫毛的阴影。
宋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娇俏动人。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他挥挥手掩饰过自己的心慌,
“快上课了,我先走了,下回接着聊。”
他急匆匆把表塞回少年怀里,转身立马上了楼上的楼梯。
姚斯年只是默默收着表,面上哪有刚刚的笑意。
上面残留的体温表示,它曾经的去处。
它和他被留在了楼道边。
走廊里面多的是四处奔波学生,铃声大作,人群四散,整栋楼开始大幅度骚乱。
“好。”
对着跑开的背影,他的好字说出声。
灯光把他的脸照得阴暗不明,迷迷糊糊之间,怎么也看不真切。
“副班,上课了。”
不知是谁喊了他一声,一下子把他拉回到这世间。
凌冽或者热烈的世间。
他开始慌乱起脚步,和无数在这里赶着上课的高三生一样,奔跑起来。
影子被发散倒在地上,表完好无损地被攥在手里。
宋辉啊宋辉,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不要,不要这么下贱了。
他的心脏是割据拼凑的血块,缝缝补补之间,是三年又三年的回忆。
他很快就会和他迎来认识的下一个三年了。
那是他将要成年的18岁。
他不是合格的白羊座,什么阳光性格好,坦白直率,这些通通与他无关。
但他缺乏安全感倒是真。
一天到晚,老是胆战心惊。
本来就是臭水沟里面的老鼠,好不容易跟到了一个温暖的人家窝里。
可他终究登不上台面啊。
小时候,那个女人就爱骂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真是一个好兔儿爷。
好“姚”哥。
他小时候不明白,yao是哪个yao,直到他有天作业翻到了字典的那一面。
众多纷纷扰扰的yao字一下子晃花了他的眼睛,脑袋里面全是炸开的烟花,头痛欲裂,血液快速被冷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