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乖戾。
他摸了把发尾,一下子没了长发的小辫,还不怎么习惯。
于是,掐了手里的烟,想要翻翻手机的消息。
但是吧。
“戴竹阳,你不回去吗?”
熟悉的,久违的声音。
女孩走到他旁边,他一下子血气涌上来。
他真的醉了。
醉得彻彻底底,不然乖学生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如鼓,一声又一声,重重地敲下,要把他的一身傲骨都敲得粉碎。
他不能理她,忙着去寻烟掩饰自己的慌张失措。
终于寻找到了,要自顾自抽烟,不理她才好。
他难得迎了那堆人的笑脸,同他们说笑。
几个嘴碎的说她烦,啰嗦得婆婆妈妈。起哄,赶她走。
他忍得双眼泛了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来,连烟都拿不稳,更别说要站起来去追女孩暗自退下的背影。
这样子,他们的来往就会变少了吧。
可是,他猛烈抽着,抽得极其凶,烟灰甚至飘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拂到了面上。
他们的关系是要即将脱轨发疯的列车。人们在列车里面,祈祷渴求,求天求地。
生命的轨道要驶到不同的远方。
他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喉结滚动着,他笑得天花乱坠,胸膛猛得上下起伏,连同着锁骨上的小痣都颤抖不止。
她的周边是人群簇拥,众星戴月。
他是小巷里的疯狗。
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
他实在是被父亲养的过于娇纵了,怎么老是连自己的定位都找不准。
实在是失败。
小学时候,他没有摸到绣球花,只是堪堪蹭到了它落下的花瓣。
他带着贪念到了北京,思念的蔓草在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彻底疯长。
他把玩着自己肮脏的身体,在黑夜与白光的碰撞中,连呢喃都不敢轻易吐出。
只是暗自咬下嘴唇,势必要把自己的皮肉都咬破,尝尝血液的味道。
可是心里的某处怎么都满足不了。
他缓缓喘息着,想象着过去的很多画面。
终于还是贪念。
石楠花的味道充斥着房间,隐约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