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闻言,顿时着急了,姜嬷嬷的话无疑就是要把阿娆永远地困在沈绪身边。
往后沈绪娶妻生子,阿娆也要在旁伺候着。
成为他的妾室,抑或毫无名份的奴婢。
她的世子明明没有碰过她,却要永远地将她留在身边!
没有自由,不能嫁人。
若沈绪娶了个贤妻也就罢了,倘若娶了个善妒的女人,那阿娆往后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柳章忽而站起身来,干脆跪下来诚恳道:“在下真心爱慕贵府姜娆姑娘,请求嬷嬷能够成人之美。”
姜嬷嬷见柳章忽而跪下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他,“柳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不是折煞了奴婢!”
柳章执拗地跪在地上,大声道:“在下真心求娶姑娘,请岳母大人成全。”
柳章的大声引来了不少侯府的家仆,见围观的人有些多,柳尚书的面子也挂不住,急忙小声催促道:“章儿,你做什么,快起来!”
“少卿大人一片赤诚,老奴真的十分感动,只是阿娆真的已经定了亲,实难再许人家,请少卿大人另择佳缘吧。”
柳尚书眼见此桩婚事谈不妥,连忙将柳章从地上拽了起来,打圆场道:“嬷嬷毕竟是侯府之人,怎么的都该与主家商议,此事是老夫有欠考虑,应等沈侯爷回府再做商量。望嬷嬷与南境的傅会长考虑此事。”
姜嬷嬷见柳尚书找了个台阶自己下了,也不敢再作推辞,只客气道一定会与主家商议,认真考虑此事。
柳尚书父子这才离开了侯府。
回府的马车上,柳尚书和柳章面对面坐着,见柳章木然坐着,抿着唇一言不发,抱怨道:“章儿,方才的戏太过了,我们柳家再怎么样也是要脸面的,不该为了表达诚意而向一个奴婢下跪。”
柳章没有应答,只神色凝重地坐在马车垫子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柳尚书沉默了片刻,似在反复回味着姜嬷嬷的一番话,道:“为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微微擦着额迹的汗,略微抱怨道:“他们侯府连个奴婢都趾高气昂的,那个姑娘的母亲更是一副像欠了她钱似的。章儿,你确定把她娶过门了,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
柳章回了神,淡然地点点头,轻声回了句:“会有的。”
“不过话说回来啊,章儿你的眼光还真是精准,那母女两虽是侯府的奴婢,果然要决策什么事,都是通过南境而非沈侯,那个嬷嬷更是直言受的是南境傅家的恩,而非亭南侯府的恩,看来这两人定是知道不少关于南境的情报。”
柳尚书思忖了片刻,吩咐道:“你将她娶过门后,可要多下点功夫撬开她的嘴,软的不行就用硬的。”
柳章漠然地点头,应说:“自然。”
说罢,似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再说话。
柳尚书见他这副模样,轻声叹息了一声。自己的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原本作为豪门高户,他是谁家的千金都看不上的,眼下柳章年龄大了还未婚配,想退而求其次吧。
这下求得也太次了!
柳尚书最终还是架不住柳章的一再坚持,心想着但愿大业一成,往后还能重新再娶个好点的门户千金。
可要成大业,只有扳倒南境沈家和太子凌家一条路,扶曜儿坐稳了皇位,柳家才能成为焰阳国第一大士族,自此权倾天下。
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道阻且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