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摊在桌子上与他议论了起来。
裴知远指着地图上的三个关隘,道:王师连失三关,皆是中了薛军的计谋,他们的阵法精妙绝伦,王师的精锐铁骑对战薛军的步兵,都吃了大亏。”
沈绪盯着地图上红红黑黑的点,“看来薛军阵中有排兵布阵的高手,我们先动身去王师大营,等见到了实阵再作分析。”
裴知远点了点头,抬眸见她已然在纸上写了密密麻麻一整页的字,询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他疑惑地歪头去看,只见纸上俨然写着:蓝布五千匹、青金石颜料三万斤、金漆八百斤、白漆五千斤、长柄木角十套……
沈绪将纸晾了晾,对裴知远道:“这些东西,在我们进入大营之前,要尽快置办起来。”
“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给王师,变十万兵马出来。”她神秘地笑笑,提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
“只靠这些东西吗?”裴知远惊讶地小声轻呼,这清单上大多是颜料布帛,甚至连一把劲弩、一副盔甲都没有,如何凭空变出十万兵马?
沈绪点了点头,道:“咱们的行程要加速了,明天开始往北防线全速前进。”
裴知远虽不知她准备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对她的谋划深信不疑,他当即领了命,让人赶紧采买准备起了清单上的东西。
几乎是买空了附近城镇所有的蓝布、蓝漆。
他们将颜料布匹装了上百辆的车,伪装成了押运粮草兵械的辎重车,并将那满满一马车的动力机簧弩也装上了辎重车,放在了头几辆车上。
沈绪让护卫们穿戴好了王师辎重队的服饰,浩浩荡荡将物资运往王师大营。
进了王师大营,几名将士见到了裴知远,纷纷抽出兵器,当即就要砍他。
为首之人骂道:“这杀父求荣的狗东西怎还活着,国师死了,你怎么没死,还敢出现在军营!”
负责押解的几个护卫也紧张了起来,纷纷抽出武器护在裴知远身前。
“住手,陛下圣旨在此,众将士接旨。”沈绪当即亮出了天子诏。
几名王师的将士见来的人不多,且带着辎重车与天子诏令而来,一个个不敢轻举妄动。
国师的死讯已经先行传到了军营,只是苏屹老将军重伤,一直未下达进攻或撤退的命令。
眼下与薛军战况胶着,王师损兵折将,主将重伤,连失去三城,四十多万兵马已然剩了二十五万,军心动摇。
朝中此时派人前来,也不知是战是降,是否要来兴师问罪。
一时间不知跪还不跪。
沈绪让宋凛掀开第一辆车上的木箱盖子,拿出一架弩机,放到其中一名将士的手中,将天子诏交给裴知远。
“陛下给将士们带来的新制兵械,众将士先跪下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