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咧嘴笑了笑,“穿了睡觉还要脱,多麻烦啊。”
“你可别仗着身子好不当回事,这样冷的天,有你好受的。”胤禟双手抓在牢房门上,那厚实坚硬的木板是那样牢不可破。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将一旁的胤禩给吵醒了,他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依旧是那四四方方不见天日的高墙。
“我府里还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他们?”
“放心,哥给你看着呢,你嫂子常去看弟妹,弘暄那孩子也是个乖的,恭定在宫里也过得很好,听弟妹说还交了好几个手帕交,放假了要请姊妹到府里玩。”
“那我就放心了。”
“九弟、十弟?”胤禩哑着嗓子开口喊了一声。
胤?耳朵尖,趴在门上立刻就应了,“八哥!九哥来看我们了。”
镣铐互相碰撞发出声音,胤禩起身也往自己的牢房门口走去。
胤禟后退一步,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胤禩眼前,胤禩笑了笑,“九弟。”
面容削瘦、声音沙哑的胤禩不复从前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但是仍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胤禟嘴巴动了动,流露出一丝羞愧,随即眨了下眼,敛去那抹不自在,“八哥,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只是天一冷,膝盖就有些疼,没有睡好罢了。”胤禩无所谓笑笑。
胤禟忙道:“我今天来的急,没带东西,等我回去就遣人送些炭来。”
“九哥,给我送只烤鸭行不行?好久没吃这一口,有些想了。”
听到胤?的声音,胤禟不自觉露出了笑,“我送四只来,让你和八哥吃个够。”
“那感情好。”胤?仍是乐呵呵的。
探视的时间有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来请胤禟离开,胤禟匆匆叮嘱了两句,戴上风帽重新迈进了风雪之中。
第二天胤禟一道折子引起前朝热议,毕竟从未有过先帝余子将先帝嫔妃接出宫奉养的先例,先帝遗孀,怎可出宫?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在大殿上口若悬河,从礼法、道德、祖宗规矩方方面面进行阐述,主旨只有一个——皇帝的女人不能出宫。
胤禛不理会这些嘈杂之声,痛快批了胤禟的折子,让他三日后就接宜太妃出宫。
这事还登上了《京城民报》,很是拉了一波销量,冬天闲来无事,茶馆酒楼里到处都是讨论这事的。
“真是不像话,这老爷去了,哪有侧室夫人跟着儿子在外边住的道理?”一老汉坐在大堂里指指点点,没有明说是谁,但众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是,没有规矩,夫死便要守节一辈子,居然跟儿子出去过好日子了!”
“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老娘跟亲儿子一起住,那大户人家分了家都得把自己亲娘接走呢!”
“兄弟当家做主,那家就不是自己家了,你们这些人愿意把老娘留在兄弟家里啊?真是不孝。”
大堂里吵吵嚷嚷的,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赚了赚了!
外头出来买年货的村妇听到里头的叫嚷声,狠狠吐了口唾沫,“我呸!老娘就乐意跟亲儿子过怎么了?这些老不死的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