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弘时…做错了什么?为何…为何?”齐妃伸出手想去抓胤禛,脸上的恨意僵住,露出一个慌乱的表情。
胤禛坐在床沿,握住了她逐渐冰凉的手,齐妃自以为用尽了力气去抓,实际上那力道不痛不痒,胤禛动了动嘴唇,那句“朕自有打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归根结底,是他的自傲害了两个无辜的人。
“弘时没有做错什么,他仁善孝顺,是个好孩子。”胤禛低声说着,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此时齐妃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整张脸,晚了,太晚了!她已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她后悔了。
齐妃紧紧抓着胤禛,语带哀求,神志都有些不清了,“是我错了、是臣妾错了,皇上,臣妾愿以死谢罪,求、求皇上不要怪罪弘时,不要、不要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皇上……”说着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胤禛默了默才开口,“你放心。”
齐妃的手还在颤抖,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五脏六腑都如灼烧一般,浑身的疲惫和疼痛又重新涌上来,嘴里喃喃叫着三阿哥的名字,“弘时…弘时…”
一片云把夜空中的弯月给遮了起来,阴影浮现在上空,带来一片晦暗。
等弘时得到了消息,漏夜从南三所赶到长春宫时,齐妃已经溘然长逝。
胤禛把那盘酥饼和被景仁宫关押起来的青穗都带走了,听说是关进了慎刑司,又给宫里下了封口令,私底下还让夏刈查了一遍,两天后‘真相大白’。
原来是齐妃的贴身宫女青穗偷盗齐妃的财物被抓了个现行,齐妃要把她送回内务府,那宫女心中惧怕,便一不做二不休下毒要害齐妃,谁知齐妃带了那盘糕点去了景仁宫,间接害了皇后娘娘。
第二天夜里,天边的云压的极低,一看就是暴雨将至,慎刑司里便抬出一卷破席带到了宫外,一辆简陋的乌棚顶马车正停在宫墙角下,两个小太监将破席抬了上去便迅速离开。
马车前坐着一个穿着麻布短褐的男子,就算压着声音也能听出一丝尖细,“车厢里的包袱是给姑娘准备的,姑娘要去哪儿?”
马车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去太原府吧,有劳小哥了。”
翌日一早,雨气带着雨后的凉风把宫里的闷热都带走了。
为了弥补皇后受到的无妄之灾,胤禛还为皇后上了‘钦佑’二字尊号,尊号一般是荣升皇太后了才会由朝臣上奏请封,好比说当今太后的尊号便是仁寿太后,胤禛这一手可谓是让皇后大大长了脸面,只是皇后领不领情还要另说。
皇后昏睡了几天才醒过来,此时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这次中毒到底还是对她损伤太大。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皇后脸上带着恨。
剪秋给她端了一碗药,小心翼翼看了皇后一眼,“皇上已将青穗凌迟处死,尸体都丢到乱葬岗了,若非青穗只是一个孤女,皇上定会夷三族处置。”
皇后冷笑,“本宫可不信这件事与李氏那个贱人没有半点关系,当日她祈求本宫庇佑三阿哥,还保证会让三阿哥做弘昶的左膀右臂,谁知竟是存了要害本宫的心思!”
要不然皇后也不会轻易去碰齐妃带来的东西,这个疯女人,为了害她不惜舍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李氏已死,皇后又伤了身子,这叫她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