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胤禛看他们两个在那里嘀咕许久,不由问道。
张起麟捧着那条大不敬的‘赃物’过来,“皇上,这不知是哪个部落的王公如此可恨,竟将羊毛做成哈达献了上来。”
胤禛放下手里的书,就着张起麟的手打量起来,随即冷笑一声,“勇气可嘉。”
就这么上赶着作死的也是少见,“把人给朕找出来,朕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
冒这么大的险就为了给他找不痛快?
张起麟躬身退下了,把手里的羊毛巾递给了方才的宫女,别说,这东西还挺捂汗,他就拿了这么一小会儿手心就出汗了。
第二日一早,‘罪魁祸首’就被人带到胤禛的御帐了,是南疆回部治下的一个小部落首领,名叫达伍德。
此时达伍德正满脸惊惶跪在地上,知道自己以次充好被发现了,“陛下,我招,我全都招。”
原本往常这样的大型巡幸活动,他们这些小部落根本就没资格参加,更何况准噶尔一直跟大清不和,他们南疆作为准噶尔欺压的对象,更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此次接到旨意匆忙而来,只带了些日常用的东西,而他们南疆根本就没有献哈达的习俗,要不是北疆部落的人说漏了嘴,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这些阴险狡诈的北疆人!
半点没有准备的达伍德去哪里找哈达?最后时间紧迫,只能用自己部落里常用的脖巾代替,反正长得也差不多,应该能行?而且他再三保证,那条脖巾干干净净,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用过。
被‘能行’的胤禛无言以对,“你们部落都用羊毛取暖?”这也太穷了吧!
一到寒风刺骨的冬日,有钱有权的多披大氅,没什么钱的老百姓多用棉花,保暖还耐用,羊毛从来只用做焚烧,没几个人愿意把羊毛毯子裹在身上,沉就不说了,还扎人。
达伍德点头,“我们南疆会把羊毛、骆驼毛等清洗脱脂,然后搓成线,再织成布做衣服,或者打成毛毡。”
胤禛耳朵动了动,“织布?”
“是梭织,跟一般的布还是有点区别。”达伍德弱弱回道。
“这羊毛衣你带了吗?”
达伍德愣愣点头,“带了。”
胤禛微抬下颌,张起麟就出去了。
又细细问了这羊毛织布的过程,把他问得结结巴巴,“这、这可能要问我的女儿,她比较懂这个。”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张起麟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马甲样式的衣裳。
胤禛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还真是衣裳,而且摸起来也柔软,达伍德见自己穿过的衣服被人摸来摸去,顿时老脸一红。
只是对比之下,明显那条脖巾的织法看起来要更精致一些,胤禛一问,果然这脖巾就是达伍德的女儿亲手所织,为了送给父亲做保暖用。
“朕要见一见你的女儿。”
又转头去看张起麟,“把愉亲王也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