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胤禛到达圆明园的第二天,就传来了胤禩死于狱中的消息。
张起麟小心翼翼回禀这个消息时,胤禛握笔的手顿了顿,见他不动,弘昶叫了一声,“汗阿玛?”
胤禛挥了挥手,张起麟就退到了门外,胤禛放下毛笔,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先练会儿字。”
“是!”
胤禛回到自己的书房后,把自己关在里面许久,才下令让人把胤禩的遗体收殓好,第二日启程运往热河交由其子弘旺安葬处理。
半下午时,得到这一消息的胤禟急急忙忙来了圆明园。
他顾不得礼仪,带了些怒气质问胤禛,“皇上!死者为大,再有什么也都化作尘土了,为何不让八哥在京城安息!”
“朕不觉得他在京城能安息。”胤禛抬起眼皮瞥了胤禟一眼,“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朕呢?九贝勒胤禟?还是胤禩的好弟弟?”
胤禟握紧了拳头,哑然道:“到底兄弟一场,八哥…是真心待臣弟好的。”
“感人至极。”胤禛神色冷淡,半点没有松口。
“求皇上开恩,就当、就当是看在儿时的情谊上,让八哥在京城入土为安。”胤禟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提起儿时,胤禛有些沉默,从前他和胤禩一起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的那段日子短暂却亲密,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却渐行渐远了?
是皇父的疑心、是皇位的诱惑、是意念不合、是要铲除异己。
胤禛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胤禩能向他妥协该有多好,就像十三一样,做他的左膀右臂,也做他的好兄弟。
门外的张起麟侧耳听着里边的动静,担心九贝勒和万岁爷吵起来,这时小路子急急忙忙从外头进来,对着他耳语一番。
张起麟立刻瞪大了眼睛,脸都白了,脚步一转就掀了帘子进去,躬身颔首,“皇上,郭络罗氏随庶人胤禩去了。”
胤禟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盯着张起麟,张起麟神色不变,将事情缘由交代了清楚。
自八福晋郭络罗氏因圣旨被休回外家后,便一直过着囚禁的生活,胤禩在宗人府好好活着,她也就坚持了下来。
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胤禩病故,皇上却要将他的遗体运出京城安葬,她躲过府中守卫,跑到了宗人府,见到棺椁后嚎啕大哭,说了一通怨怼之言后就触棺而亡了。
郭络罗氏死前曾言:其夫胤禩乃圣祖血脉,岂有不在皇考身边落叶归根之理?若今生不能与其夫同生,便要与其共死!
说着就猛然撞向棺椁,一命呜呼!
“皇上!求皇上宽宥,令逝者安息吧。”胤禟声音悲戚,重重磕了个头。
这一世胤禛在原主下旨替胤禩休妻之后便再也没有管过郭络罗氏,也就没了赐自尽那一出,谁知她最后仍是走上了同一条路。
胤禛没有说话,垂下眼睫像是入定一般,就在胤禟以为又要无功而返时,胤禛轻轻开口,“着礼部筹备胤禩的丧事,以奉恩将军之礼下葬…郭络罗氏,便以胤禩之妻的身份同他合葬。”
前世事前世尽,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曾经威名赫赫的‘八贤王’彻底成为了传说。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中秋一过,胤禛照例往木兰围场而去,又到了完成kpi的时候了,这对不爱动弹的胤禛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而在圣驾离京后的第三天,内城、外城、京郊都开始建起了大房子,路过的人好奇张望着,只见这地基与曾经的西学学院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