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已经看透，他根本没有与季家抗争的能力。只要季瑞还想要他，他就没办法逃跑，他很聪明，他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开始他想的是，他和季瑞高中在一起，未来的时间还有许多，总有一天季瑞会把他玩腻了，等季瑞把他甩了，他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可他一就等了七年，别人的七年之痒，到了季瑞这里反而是种情调。

而这七年里，他俩成了所有人眼里艳羡的情侣，没人比他们更加登对。

林耀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季瑞疯了，或者这个世界疯了。

在外人眼里，他俩从不争吵，可那是因为林耀根本不喜欢，也不敢和季瑞吵架。

他见过季瑞发疯的样子，太可怕了。

30岁那年，他突然被某个噩梦惊醒，梦中他和季瑞又回到了高中时，他们争吵，打架，季瑞把他的手打到了脱臼。

再次醒来，他看见身边的男人睡得香甜，而他的容貌一如高中时，岁月并没在他的脸上留在太多痕迹。

林耀的身上后背全是冷汗，他起身去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然后把自己关进了厕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恐慌了，在他们相处的这些年里，无论做任何事，他都会以季瑞的需求为先，而季瑞也对他很好，一个季家的二少爷，本可以享受饭来张口的日子，却因为他早出晚归的工作，而在家里学习做菜，林耀需要工作，季瑞就在家里安静等他，每年他们都会凑出一段时间，去各种地方旅游。

还有许多地方，他们约定以后假期一起去。

他们拥有所有人羡慕的生活。

林耀没想过，已经过去十多年，那时的噩梦还会纠缠他。

他在厕所里整整呆了两个小时，回忆他那破败不堪的童年，直到季瑞发现他不见了，来厕所找他，他从后搂住林耀的腰，问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噩梦。”

“什么噩梦？”他的唇轻轻的吻上林耀的脖颈。

“工作的噩梦。”

“如果累了就别做了，我养的起你。”

“可我并不想让你养我。”林耀回头，顺势环住了季瑞的脖颈。

季瑞怔怔的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你不用担心我家里人看不起你，你是我选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季瑞轻笑，将他架到洗漱台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别这样。”林耀推开他：“我明天还要上班。”

“有什么关系，反正所有人都知道。”

“我累了。”林耀将脑袋埋在他的颈边：“等周末，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这是你说的啊！”季瑞收回了在他睡衣里乱摸的手。

“嗯。”他已经太习惯，在季瑞对他产生怀疑的时候，用性来解决问题。某种角度来说，季瑞是个很好哄的孩子，他觉得只要两个人的身体在一起，心自然是连在一起的。

林耀看着季瑞离开厕所的背影。

如果18岁的他，因为家庭和年幼，无法逃离季瑞的身边，那么现在事业有成的且拥有控制自己人生能力的他还做不到这件事，那他就是个彻底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