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季瑞还是回了一趟海港，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家里的除夕夜，季老先生知道他会来，也十分开心，干脆直接把他的座位安排到了自己身边。

期间爷孙俩也聊了一些事，不过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季熙帮着季瑞回答。

“以后要多来来海港，爷孙之间也要多走动走动。”

季老先生对晚辈是出了名的严苛，唯独对季瑞却有一种少有的宠溺。

“你这次过来，想在海港住多久？”

“不住多久，我这几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季老先生的表情有些不悦。

“嗯。”

季熙连忙解释：“他学业重，之前又都在国外读书，想要赶上来肯定需要时间。”

“你说你读过外国语学校不就好了，何必选那种地方。”季老先生嘴上这么说，却对季瑞选这样的一所高中而感到高兴。

这个家里所有的孩子，读的几乎都是贵族学校，成绩好不好另说，但就没有一个想过要进正常的高中深造，所以在季老爷子的心里，总觉得这些人不过是凭着家里的关系，才能完成学业。

“他既然喜欢，就让他去吧。我也不期望他真能靠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但是高考复习这种事经历一下也很有意思。”季瑞这话表面上是说给季老爷子听得，却让一旁坐着的季婷抬起了眼眸，季婷成绩不错，但读的也是私立高中，高二那年暑假，就被自己的母亲送去国外读书，没有参加过高考。

她和季瑞年龄相近，很容易敏感对方是在说自己。

“那你打算初几回去？”

“初二。”

“就待几天？”

“我没带多余的衣服。”

“这是你的家，和衣服有什么关系？没带多难道不能去买么！”季老先生有些生气。

“哪个？”

“什么？”

“哪个家？”季瑞擦了擦油腻的双手：“我哥的房子是他的房子，我在这里没有家。”

“你这是什么话！”就像是触到了季老最不开心的地方：“这里就是你的家，哪来的你没有家。”说完这话，又瞪着季瑞的父亲和那个女人。

在季老的心里，季瑞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两个人害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女人连忙解释：“阿瑞想回来，家里肯定是有你的房间的。”

“客房是吧？”季瑞连个正眼都不去看她，直接怼了回去。

季瑞在那个家里没有房间，能住的可不就是客房么。

早年季熙就在海港买了一套别墅，哪怕是没成年的时候，也都是住在季老爷子这里。他几乎不和那家人住在一起，偶尔会一起吃饭，但不会一起生活。

他原本是打算让季瑞住他那里，房间也都收拾好了，只是不知道今晚怎么会吵到这个话题，气道了季老爷子。

“今晚你就住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也好，让阿瑞多陪在您身边，也能增进些爷孙的感情。”季熙立刻接道。

他说完还不忘瞥一眼坐在边上的那家人，除了季风太小，还不懂事，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

季瑞就是他们家里的一根刺，都想拔掉，却怎么也拔不掉。

晚上，楼上的卧室整理好了，房间里只剩下季瑞和季熙两个人。

季熙看了一眼房间：“这房间以前是爸的。”

季瑞皱了皱眉。

“这样不是很好么，现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房间了。”

“阿瑞，他一直在等爷爷死。”

“只要爷爷死了，他是家中长子，理应获得家中大部分的遗产。”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如愿得到这些东西，想也不用想，他会怎么对待前妻的两个孩子。

等季熙回家，季瑞走到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风景，灯火迷人。

但他还是想念宁海，那个到了晚上十点，整个城市的灯光都会黯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