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了楼毅的时候,楼心月竟然差点没有认出来。
这位尚书大人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竟然一夕之间似乎老了十岁,苍老而憔悴了。
“心……”在看见楼心月冷冷射过来的眼神时,楼毅才反应过来,“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这话的时候,楼毅心里酸楚极了。
“楼尚书不必多礼。”说完之后,楼心月便是很自然地坐到了主位之上,然后拿出了一张纸,“这次打扰楼尚书,是因为此次提审万翠微得到的供词,涉及了一部分楼家事情,我觉得楼尚书有权知悉,于是便送了过来。”
万翠微这三个字已经变成了楼毅内心的痛,那意味着欺骗和耻辱,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在靖安王府的地牢中,他现在就想亲手生劈这个荡妇!
再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楼毅额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已经愤恨至极。也是这个毒妇欺骗了他这么多年,甚至害了他此生最爱,害得他现在和自己骨肉分离!
见楼毅迟迟没有接过这供词,楼心月只是将这纸张放在了桌子上:“万翠微于南疆人通奸,楼怜芷更是于南疆人合谋暗害本王妃,这桩桩件件的矛头皆指向了楼府,现在圣上并没有发落,一是因为并没有直接证据,二是陛下对于老臣依旧保留了一份信任,但是这些并不等同于楼府无罪无事。”
说完楼心月便起身告辞:“言尽于此,楼尚书,望你们好自为之吧。”言辞语气皆是公事公办,没有旧情偏私,也没有针对报复。
但是偏偏是这样的无心无情,更是让楼家人都觉得心里难受。
“楼……王妃!”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楼昭依旧神色愤怒地看着她。
楼心月却只是冷冷淡淡,眼神中竟然再也没有半点波澜。
“阿昭!不可放肆!”楼毅实在太清楚现在的楼心月了,楼家在她心中的分量远没有以前那么重了,恰恰相反现在她在楼家人的心中,分量却很重。楼毅害怕楼昭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虽然楼心月可能已经不在乎了,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现在会心疼……
“我就想问王妃那一句话。”楼昭的眼睛渐渐泛红。
楼心月话都懒得说,只是瞥着楼昭,那意思是有话快说。
“你心中可还有楼家,可还是父兄?”这句话是楼昭咬着牙问得,也是整个楼家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楼怜芷不是我们的妹妹,你才是,以后我们会像对待楼怜芷一样对待你……心月,只要你心中还有……”还有我这个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楼昭,你知道你这一生蠢在哪里吗?”楼心月轻蔑地说,“你就是蠢在了自以为是上!”
楼昭惊讶地看向了楼心月,她的眼中闪着凌厉的光,如刀光,如剑影,这样的楼心月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甚至是恐惧。
“谁都知道母亲不是我害的,可偏偏只有你将这种迁怒摆在了明面上,可见你最蠢;楼怜芷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谁都察觉不对了,偏偏你没有,因为你蠢;明明不是你自己的画,你却没有发现,甚至还是给了楼怜芷临摹,别怪别人,就怪你蠢!”
“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来,你嘴上可有积德?根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是乱发脾气,以前我会受着,可是你也不想想,出了楼府的大门,谁会受着你!”
楼心月最近心情本就不好,想到萧瑞安一直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样子,就越发心烦,本来还能忍着,但是看到楼昭依旧这么一副自大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了。
楼昭被楼心月说的“蠢”字,气得脸色通红,但是却又知道楼心月说的没错,至少现在知道出了楼府的大门却是没有人能受着自己的大吼大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