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夫人的骤然离世，消息传进了靖安王府。

萧瑞安倒是问了楼心月一句，要不要回去看看，楼心月拒绝了，但是给楼沁准了两个时辰告假，回家奔丧。

楼沁离开的时候几番想问楼心月不回去吗，但是楼心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只是转身去了药庐，那样子很着急。

毕竟现在的楼心月已经和楼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了……

直到最后楼家人也没有等到楼心月，以为老夫人都过世了，这样的生死大事总能打动她吧，但是最后却发现即便是这样的事情，也很难再触动楼心月了。

“心月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她不会原谅我们了吧？”楼毅泪眼浑浊。

宾客散尽，楼昭却还在哭。

楼辰并没有回答楼毅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只是冷静地安排：“已经派人告知锦儿了，本来六弟已经往京城赶了，只是路上遇上事情耽搁了。”

六公子楼锦是楼家最小的儿子，一心想要拜入国相门下，但却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国相归朝，楼辰也是第一时间派人知会了楼锦，却没有想到楼锦并没有着急赶回来，只说国相不会收他的吧。

楼辰不明白楼锦这神神叨叨的劲头，不试试怎么知道国相不会收他为徒的？以前楼心月还在楼家的时候，她也说国相不会收他，让他别固执了，要不然最后受伤是自己，但是楼锦他怎么反应的？

哦，楼锦当众给了楼心月一巴掌，将楼心月直接掼在了地上，他当时很生气，又是在心月并没有什么防备的情况下打了心月……

楼辰记得那天心月受了伤，但是伤势如何，他不记得了，也是那时候谁会去关心楼心月。当时大家反应都是“锦儿别生气了”，“锦儿别理她”……

原来曾经的点点滴滴重新浮现在眼前的时候都是成了他们对待楼心月的罪证！

楼锦对于拜入国相门下应该很是执着，所以别人说他不会被国相相中，那便是除了逆鳞，他反应很激烈。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这话却被楼锦自己重复了一遍，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打击，让自己居然能就这么放弃自己曾经最执着的事情？

看着楼昭还是哭，居然越来越声嘶力竭，楼辰终于忍不住，出言安慰：“老夫人去了，她生前最疼你和……”想说楼怜芷，却又觉得这样场合的晦气，便停顿了一下。

“我们孝心已尽，老夫人也不必再忍受病痛……”

“哇——”楼昭哭得更伤悲了。

楼辰：“……”

他了解楼昭，应该是楼昭心中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于是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说？”

楼昭抽抽搭搭地不说话。

看来是有的。

楼辰继续问道：“是不是关于老夫人的？”

楼昭：“……”

“楼昭！你回答我！”楼辰严厉地问道。

“我说……”楼昭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那天老夫人突然清醒，正好我在，就和老夫人聊了起来……”

楼昭和楼老夫人聊天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说起来今日楼家发生的事情，也难免就说起了楼心月出生之时被过路的一位大师说成灾星这件事情。

楼老夫人觉得近来的事情，都和楼心月有关，轻轻感慨了一句，当年的大师当真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