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杀了我吧。”楼峰平静地说着。

楼心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楼峰招认的供词。

“心月……”

“楼大公子，你的罪是由当朝律例来定的，还有圣上裁定，我们靖安王府可没有这个本事。”

“这些年来，你恨不恨我？”楼峰问了楼心月这样的一句话。

“恨，也不恨。”听见这话的时候楼心月才有抬起了头，“恨你们的时候，你们也不在乎，现在不恨了，怎么又想起来问了？”

楼峰沉默了。

“这段时间我时常在想，当初什么那么宠爱楼怜芷，要是当及时看清这对母女真面目，楼家是不是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是不是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下场……”

楼心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楼峰，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位楼大公子哪里还有以往端方君子，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一脸血污，头发披散，人不人鬼不鬼……

“楼峰，先不说楼家的下场如何，你走到现在地步和楼怜芷有关但是关系却不大。”楼心月讥讽一笑，“你不贪婪吗？”

“你做事没有楼辰的能力，没有楼默的稳重，你甚至没有楼昭的才华，楼峰你自己本身就自卑，才让你渐渐学会了钻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楼怜芷的引导，更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自己没本事，却还贪恋权势，蝇营狗苟，到了现在地步却还想着讲过错推给别人，楼峰这才是你最可怜的地方。”

楼峰怔怔地看着楼心月，以前总是觉得她唯唯诺诺半点没有大家嫡女的风范，总是觉得楼心月不配做楼家的嫡女！但是现在才知道这些年来与其说是被万翠微和楼怜芷骗了，倒不如说是自己看走了眼。

听信楼府中万翠微的人对楼心月的评价，听信了万氏母女的种种妖言，最后导致了和自己嫡亲的妹妹离了心。

后悔吗？当然后悔。

后悔听信了楼怜芷，后悔跟随了昊王，后悔沉迷权势而汲汲钻营，直到落得现在下场。

“心月，求求你杀了我吧！”楼峰眼中满是绝望，“我现在这个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你。心月杀了我吧！”

“楼大公子，你看看到了现在的这样的地步，你们楼家依旧是一副自私的面孔，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杀了你，我有什么好处，你是解脱了，我们呢？我们靖安王府却要因为杀了你背负罪名和骂名！”

这些是楼峰并没有想到的，亏欠楼心月的他终究是还不清了……

他也罢，楼家也罢，都是好好的一盘棋却下得稀烂！

这时候杨蓝玉走了进来，看见这个时候的楼峰，眉头皱了起来。

楼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的母亲，他没有想到母亲居然还活着，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见到自己的母亲。

楼心月转身离开，想着还是留给这对母子单独的时间，毕竟他们只见的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

离开了牢房，楼心月看着天空。

其实楼心月心里想得最多的便是前世，前世自己死后这个母亲可有来大历找过自己？或许自己死了，她只会觉可惜，没有了圣女的血脉，便没有了千里迢迢来大历的必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