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宽的铁头，和陈阳的额头当场相撞。

按道理说，额头处没有肌肉，头碰头，双方完全是对等伤害。

但一击之下，陈阳双眼顿黑，耳中响起尖利的嗡鸣。

他竟是，被高宽撞的暂时失去了意识！

反观对面的高宽，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就势反抓住陈阳的胳膊，大力一甩！

“死去吧你！”

轰！

失去意识，软下来的陈阳身子如同沙包一样被扔出去，径直砸在了后方的小摊上！

小摊上烧着煤气罐，罐上煮着麻辣浓汤，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调料。

这一撞之下，全散了架！

滚烫的浓汤混合着汁水全都淋到了陈阳身上，滚落一边的煤气罐更是当场起火，点燃了一堆杂物。

顷刻之间，现场一片狼藉。

污水横流，桌椅翻倒，火光四起，恶臭弥漫。

陈阳在一片油腻中痛苦的翻了个身，想要挣扎站起。

但高宽的皮鞋，却直接踩到了他的脸上。

“陈阳，你不是要找我单挑吗？”

“就你这样子，你觉得你配吗？”

“我……我……”

陈阳艰难的张口，但只吐出一口黑血，说不出话。

他已是被高宽撞成了重度脑震荡，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迷蒙之中，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伸出一手，他徒劳的朝着那边捞去。

“爸！！”

秦小欢这才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大哭着想冲向陈阳。

“给我回来！”

然而，她的亲生母亲，还有她的外婆，却死死的拉住她，甚至摁住她！

“放开我，那是我爸爸！”

“你们该死！放开我！”

秦小欢疯狂的挣扎，甚至一口咬到了秦岚的手上。

“死东西，不准去！”

秦岚脸上一狠，当场把小欢像一条狗般摁死在了地上。

饶是如此，她还在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挣扎。

“爸爸……爸爸！！”

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街区。

陈阳听着女儿的声音，心如刀绞！

他艰难的移动着身体，想要朝着秦小欢爬去。

同时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涌出。

“小欢……小欢！！”

“爸爸没能力保护你……小欢……”

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混合着血水念出句句揪心的话语。

但是。

砰！

高宽又是一脚爆踹，直接踢到他的头上！

“还哭起来了，真是他妈的感人。”

一声嗤笑。

伴随点点血花从鼻腔里溅出，陈阳的脑袋如同足球一样，差点被高宽当场踢飞。

“呸！”

“什么东西！”

高宽的眼里终于失去了那种玩弄猎物的意味，剩下的满是凶狠。

“来，都给我一人吐他一口！”

他大手一挥。

后面的人互相看了看。

沉默半晌，罗红英第一个上前。

“呸！”

“敢抢我的孙女，活该打死你！”

肮脏的口水，直接吐到陈阳脸上。

这个被权力金钱熏瞎了眼睛，被猪油蒙的了心的老女人，恶毒的站在自己曾经的亲人面前，趾高气扬！

高雄第二个上前，咔嚓一脚，重重的踩到了陈阳的手指上。

陈阳左手三根指头，当场断裂。

“呸！”

又是一摊口水，吐在他身上。

吊儿郎当的高雄，嬉笑不止。

见到两人带头，徐曼大着胆子上前。

“呸！”

“嘿嘿，真好玩！”

眼见她都敢上，后面那些保镖也纷纷冷笑，上前凑着热闹。

呸！

呸！

呸！

一滩又一滩的污物，不断落到陈阳头上，渗进他的头发里，融进他的皮肤里，就如同刻字的烙铁般，给他刻上了道道耻辱！

“爸爸……爸爸！”

秦小欢在旁边疯狂的尖叫着，嚎哭着。

父女俩仅仅隔着十米，互相都朝对方伸出了手。

可短短十米，却如同隔了一整个世界！

秦岚和张云杰一起用力摁着她，吐完口水的罗红英回来，满脸兴奋。

“岚岚，你也去吐呗！”

“那窝囊废就是活该，快去！”

“小张你也去，多好的机会啊！”

她笑呵呵的。

张云杰看了看陈阳，面露鄙夷：“算了，好脏啊。”

秦岚同样也看向那边，但最终没有说话，也没动。

这一幕幕都被陈阳模模糊糊的看在眼里，重度脑震荡的他，双眼充血，整个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布，看不清，说不透。

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

最后，他感觉到高宽正在用皮鞋在他脸上摩擦之时，另一阵刹车声传来。

一个宽厚的身影从车上急匆匆跳下，还有一声大喝：

“高宽，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