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神一亮,这似乎是个办法。
“不可!”顾柳氏坚定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做了伤人的事,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一点他在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我们能救得了他一次两次,可十次百次呢?”
“可...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在牢中遭罪啊!”
顾柳氏斜瞥了众人一眼,俏眉不由得紧皱起来,露出沉思之色:“诸位,不知你们想过没有,如果陛下借此事设局,请君入瓮,那该如何?”
“这...”
众人陷入了思索,依照陛下多疑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谋划朝局,引得朝臣参与此事,一旦朝臣联疏上奏,那陛下又该怎么想靖远侯府?
是结党营私?还是勾结重臣?
到那时,怕是整个靖远侯府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顾柳氏清眸扫视众人,缓缓道:“如果没有谢家小辈挑衅在先,自然就不会有这一切,此案罪在谢寒,简儿纵然有错,可那谢寒就无辜吗?”
“案情若是不枉不纵,谢寒与简儿都有罪,当同治。”
“国有国法,陛下欲治罪,判的是简儿废谢寒四肢之罪,此罪罪不至死,也不会受流放之苦,顶多在牢中受些苦头。”
“所以诸位兄长,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可轻举妄动。”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令众人醍醐灌顶,他们终于发现,靖远侯府的主心骨不仅仅是顾挚,还有他的巾帼夫人,柳泠。
身为侯府夫人,并没有因为儿子下狱而失去分寸,而是针砭时弊,认真分析了大局形势,作出了最佳的判断。
这才是身为当家主母应有的风范。
“夫人,侯爷可否知晓此事?”中年男子突然抬头问道。
“我已修书一封,发往边关,不期则至。”顾柳氏柔声说道:“简儿的婚期将近,过不了多久,将军便会从边关返回。”
众人点点头,应道:“如此甚好。”
……
长宁公主府。
闺房幔帐内传来淡淡幽香,房间中点着特有的香料,这种香料的味道有助于睡眠,凝神静息。
小侍女走进幔帐,轻声对床榻上的女子说着什么。
“他...进了大理寺?”女子咬了下红唇,一抹不健康的潮红浮上她的脸颊。
“是。”小侍女应道。
女子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角,思索片刻后,声音变得既颤抖又激动。
听到未婚夫下狱的消息,长宁公主的心中荡起了涟漪。
“父皇那边怎么说?”
女子的声音很小,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陛下让大理寺依法判决,并未多说什么。”
长宁公主点点头,实际上顾简是什么货色的人她一清二楚,两人是政治姻亲,梁帝以她做棋子联姻靖远侯府,其目的就是加强皇权的统治。
喜欢吗?
两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谈何喜欢?
况且顾简的名声在建康城中并不好,身为公主的她,怎肯甘愿嫁给如此纨绔之辈呢?
但是没办法。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但身体多年的顽疾缠绕,让她有心无力。
梁帝为了拉拢顾挚,许下这桩婚姻,不管顾简是什么样子,她必须嫁。
或许这般结局从她生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但如今顾简惹事了,被下放到大理寺。
此时长宁公主的心中突然抱有一丝侥幸,若是因为顾简德行不堪,导致梁帝翻脸悔婚,她是不是就能逃出那龙潭虎穴了?
想到这里,长宁公主的娇躯再次颤抖起来,心底不由间升起了一丝邪恶的念头。
她缓缓闭上美眸,祈祷顾简被重判,最好直接拖到菜市场砍头的那种,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