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对沉珑的谜之审美感到绝望,便也放弃了挑剔,赶上哪件穿哪件。
这么久下来,她对九曜殿早已熟悉,偶尔便在殿中随意溜达,晒晒太阳,婢仆们都知道太子殿下有这么一只穿花褂子的爱猫,从来不敢惊扰。
这一日两人约定再入魇树,沉珑临时先去了皇宫。白珏等得无聊,便爬到立柜顶端,迷迷糊糊又睡了半个时辰。
正朦胧间,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进屋来。
沉珑环顾屋内,重点在白珏常待的床上和桌下掠过,又扫了一眼立柜,站在他的角度,自然看不见躺在高处的虎斑猫,便以为她是出去了。
于是待白珏睁开眼支起身子,向屋中随意一望,霎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只见沉珑立在屏风一侧,外衫挂在旁边,里襟已经脱掉了一半,现出胸前坟起的肌理。从这个方向看去,修长的男子宽肩窄腰,衬得那腰身格外笔挺,无论哪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格外赏心悦目。
白珏只瞄了一眼,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她活了几千年,从未有如这一刻般进退两难的时候。
直接跳出去吧,好像不太合适;
继续躲着一动不动,呵呵,那就真成贼老虎了,采花贼的贼。
……
她正天人交战间,余光中忽见沉珑转过了身去。
其实此前于混沌结界中落难,白珏不是没见过他的身体,然那时沉珑是躺着的,只现出了前半边。
眼下他背对着立柜,于右肩向下两寸的位置,有一个形状奇特的伤痕。
这伤痕之所以奇特,是因为另外一半隐在他的黑发之下,倘若完全露出来,而她所估计得又没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咬痕。
咬痕颜色极淡,看上去至少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然观其状态,大约能想见当时有多么凶险。她忍不住有些发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伤?从未听他说起呀……倘若是在?山那时候,那么她一定会察觉的。
倘若是在开战后……不会是上清界的战将,否则太玄元君一定会大加渲染散布开这个消息。只是除开上清界,以他墟海太子的地位,又有谁敢将他伤成这样?
沉珑换了衣服后便走了出去,白珏回过神来,只觉她不知道他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白珏做贼心虚,过了一炷香时分才偷偷溜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出现。
沉珑倒没说什么,于是她再次躲进了沉珑的披风下面,这回比上次更煎熬了——毕竟不久前才刚刚亲眼看过这衣服下面是如何活色生香,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白珏素来是个藏不住事的,有心想问一问那个伤痕是怎么回事,但……眼下她的表达能力实在有限。
便在她绞尽脑汁思考怎么问的时候,沉珑忽地步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