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珑无视了那几声激昂的猫叫:“一炷香后定身解除,你回九曜殿去。”
他说罢便转过身,径自向永无渊尽头而去。
可惜白珏若是肯听话,便不是那头横冲直撞的小老虎了……一炷香后,她利落的窜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穿过黑雾进入魇树下,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熟悉的淡蓝色漩涡里。
……她只是为了早日恢复元神,顺便去抢瞿如的机缘,就是如此——才不承认是担心珑老二会变成墟鬼呢!
一阵天旋地转后,不知沉寂了多久,白珏陡然睁开双眼。
入目暗沉,似是在床帐之中,空气中隐有异香拂动。她顿了顿,忽觉身下一片炙热,蓦地一惊——床上有个男的!
严格说来,是她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作为一头母胎单身的小老虎,白珏哪见过这种场面,正欲赶紧起身,只是她还未抬起胳膊,便觉一只手骤然掐住了她的脖颈。
“你胆子不小。”
声音低沉醇澈,还有几分耳熟。
白珏脑中嗡地一声,下意识的用手去扣那越收越紧的五指。然而这次她的角色大约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直费了姥姥劲儿,那男人的手便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她挣扎未果,气息渐弱,却反被激起了凶性——对他面上狠狠挥出一拳,男人侧头避过,五指微松。
白珏逮住机会,抓着他的手就是啊呜一大口。
这一口咬得结结实实,对面动作一顿,蓦地撤回手臂。
术法闪过,幔帐映着烛台跳跃的火光,一室昏黄。
白珏和沉珑对视了一瞬,很难说谁的眼神更愤怒一些。
“珑老二你要死啊,下手那么重。”白珏揉着脖子,只觉说话都疼。
沉珑正欲回一句“谁知道是你”,眸光却是一顿,只见她身着一件素色轻纱,胸口只一件鹅黄色的并蒂莲肚兜——因为方才的挣扎,已经松散了不少,现出一片雪白的春光。
他忽地闭上嘴,微微别过了脸。
白珏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穿得这般清凉,头皮一炸,连忙捞起沉珑脱在一旁的玄色外衫披上,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气氛颇有一点尴尬。
半晌,还是沉珑率先打破沉默:“……谁让你偏要跟来。”
白珏难得语塞,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他直截了当道:“我只比你早来一炷香,察觉有人给我下药,然后这个女的就爬上了床。”
白珏没想到自己这次竟是个色胆包天的设定,立刻手脚并用的跳下床,目光不经意掠过床上的沉珑——他只着中衣,墨发披散,剑眉星目,冰肌玉骨,耳根还有一点可疑的微红,端的是一副摄人心魄的销魂模样。
她霎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顿了顿,只丢下一句“我出去瞧瞧情况”便火急火燎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