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迪斯拉夫坐在灰暗的哨塔里,被厚重的军装包裹。他凝视着桌子上的食物,仿佛迷失在某种沉思之中。
那是一块昨晚剩余的黑面包,干硬而寒冷,看起来像一块石头,还有几片冷咸肉,虽然食欲并不旺盛,但他知道他需要补充体力。
哨塔外寒风怒吼,穿透每一个裂缝,狂妄地向室内侵袭。站岗的士兵谢尔盖·罗曼诺维奇·利特文终于忍受不住,决定回到室内取暖。
他和瓦迪斯拉夫一样都是乌克兰人,同根同源,共享一种坚韧和毅力。谢尔盖虽然参军时间晚于瓦迪斯拉夫,但他的军人本色已然初现。
当他走进哨塔时,手里提着一只铁制的水壶,沉重的金属产生的嗡嗡声在空荡的室内回荡。
他的脸上挂着疲倦和寒冷的痕迹,鼻尖都结起了冰霜,仿佛刻画了一个寒冷冬夜的肖像。
瓦迪斯拉夫见状,笑着站起来向他踢了一脚,那只是一种玩闹的互动,脚下的力道适中。
谢尔盖体验过无数次这种互动,因此很轻松地躲过了这一脚。
“上尉巡视的时候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瓦迪斯拉夫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但更多的是亲切。
谢尔盖摊开手,一副无辜的表情,“外面真的很冷,我也快冻僵了,上尉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真的没发现。”他的声音透出一种从心底的疲惫。
“诶,这该死的天气。”瓦迪斯拉夫叹了一口气,他的视线穿透哨塔的狭窄窗口,看向外面无尽的白色世界。大雪纷飞,每片雪花都像冰冷的刀片在夜空中狂舞。他侧眼看到谢尔盖蜷缩的身影,脸色苍白如雪,决定生起一堆火来,带来一些温暖和光明。
瓦迪斯拉夫从墙角的木箱中取出干燥的木柴,他的手在严寒中显得有些僵硬。他小心地放置木柴到铁锅中,耐心地用打火石对着木头刮去。
火花落在木柴上,忽闪忽灭,犹如夜空的繁星。经过几次努力,火焰终于被激起,暖意渐渐在房间内弥漫。
“少尉,你还记得咱们的家乡吗?”谢尔盖轻轻地问,他咽下最后一口咸肉,唇角挂着一丝油光,眼中闪烁着一丝思乡的情绪。
瓦迪斯拉夫对着火堆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印象,虽然我在加利西亚出生,但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谢尔盖低下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出生在弗洛戈罗村,那是个位于喀尔巴阡山脉山脚下的小村庄,冬天会有大雪覆盖,夏天满是野花。我还记得我和小伙伴们在金黄的麦田里追逐,河边钓鱼,一起分享我们的小秘密……可是我听说俄国人对平民很不友好。”
瓦迪斯拉夫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米哈伊告诉我,有传言,在初春我们会配合德国人在东加利西亚发动一场攻势,夺回我们的领土。”
瓦迪斯拉夫与米哈伊的关系就像一对兄弟,他们在14年的8月份就一起在塞尔维亚作战,经历了生死,共享了悲欢,他习惯了直呼米哈伊的名字。
尽管瓦迪斯拉夫的话语中尽力在安慰,谢尔盖的脸上仍然带着忧虑的痕迹。
他缓缓抚摸着水壶,双眼迷离,似乎在追寻着那遥远而美好的记忆。
气氛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