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亮着两盏十分昏暗的烛火。

背对着沃伦的撒伦威尔，凝望着窗外燃烧的火海，火焰卷着烟尘仿佛直冲云霄。

忽明忽暗，起起伏伏的光亮，又像是他心中无法压抑的怒火。

“假设，就当做假设吧。”

沃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不屑的回答：

“一千无垢，野兽巨人没有那么强，或许吧？

但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除了我们马莱，又有谁能拿出一千名艾尔迪亚人用作战场呢？

你就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们之间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不是吗？

再相信我们一次吧，一只漏了水的船只是无法远航的，将军阁下不要再试图挣扎了，我们是时候靠岸了。

投降认输是唯一的选择，维克托将军在东部海域爱莫能助啊！”

低着脑袋的撒伦威尔，双手用力的按在窗台上，眯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呼....”

肺部的空气被缓缓挤出，眼皮慢慢变得沉重，凹陷的胸膛像被掏空一般。

远方的跳动着的火焰，在他有些迷离的眼睛中。

像是爬出地狱的恶魔在饮酒狂欢，它们舞动着罪恶妖娆的腰肢，在庆祝着万千生灵的涂炭。

“嘶....”

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被吸进饥渴的肺中。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凝望着沃伦，似乎想在他的眼睛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年轻的军官并不着急，只是笑着，静静等待着他的选择。

在他看来，撒伦威尔没有第二个选择。

半晌后，昏暗的房间内响起一阵沙哑的声音，撒伦威尔笑了。

“愉快？你觉得我们的合作很愉快吗？！加迪萨死了那么多人，你告诉我我们的合作很愉快？！”

沃伦揉着脖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撒伦威尔。

“哈哈，从前那个杀伐果断的将军阁下，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的？

你竟然开始同情那些，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的政敌？”

撒伦威尔看着沃伦的笑容，心中的决定越发坚定。

“敦克，阿基里，荷伯多，那些无辜的平民也是政敌？满口仁义道德，手上却沾满血腥，你们的脸皮，我是真的自愧不如！”

“正义与荣誉，总是伴随着牺牲，不对吗？”

沃伦将当初忽悠埃德的话，又在撒伦威尔的面前重新复述了一遍。

“起码，我们之间的合作，让一个身处牢狱之中的将军，掌握了整个加迪萨。

这一次的半岛战役只是意外，我们也没想到野兽巨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可以理解为，生意中的....一种不可抗力。

你要理解，没有任何事情是一帆风顺的，我们的伟大征程，出现一点小瑕疵，是很正常的。”

撒伦威尔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容：

“是啊，要是没有你们，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敦克监狱，更不可能站在这里。”

“所以，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了，你要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相信....”

沃伦笑着走到撒伦威尔面前，还没等说完，就被对方大手一挥，打断了剩下的话语。

“可是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政变！没有你们，加迪萨就不会爆发内战！没有你们，更不会有这次的半岛战争，我早该想明白的。

狗屁合作！

这是交易，一个与魔鬼的交易！”

撒伦威尔将军的眼神愈发冰冷，凶神恶煞的脸像是一只噬人血肉的恶虎：

“你们是不是觉得，站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感觉，很爽？

一句话决定成千上万人的死活，很有成就感？

正义与荣誉？

呵，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这张脸可真让我感到恶心啊！”

沃伦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中，嘴角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眉头紧锁：“你....”

“路标计划必须进行！野兽巨人必须死！安吉琳娜山地的军队我们不会放弃，更不会投降！

沃伦·山姆，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哈，让你们的伟大征程，滚去地狱深渊中见鬼吧！”

沃伦死死盯住眼前面色狰狞的男人，瞪大的双眼中，是无法掩饰的蔑视和愤怒。

提线木偶的反抗和悬丝傀儡的反噬，在高高在上的幕后操控者眼中，是可笑、愤怒和不可置信的。

“撒伦威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维克托将军，你永远不可能再得到艾尔迪亚人，没有维克托将军，你绝对不可能稳定住加迪萨的局势！

没有维克托将军，你就是窝在敦克黑牢里的一条狗，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