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时分。也许是因为唱的太久,大夏士兵需要休息,飘荡在长门上空的歌声总算停息下来,孤松敬德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直到这是,他方才发现大将楚云澜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公孙大人到了什么位置?”孤松敬德回头看了一眼楚云澜,旋又凝神望向望宇楼。
“回孤松将军,公孙大将军的人马距离长门城只剩两天的路程了。”
“很好,”孤松敬德微微点了点头,“据你估算,东方大将军此刻到了什么位置?”
“末将估计,应该是开进到了距离昆宁城还有六百里的鹤云驿一带。”楚云澜回应道。
“真是兵贵神速!”
“将军……”楚云澜欲言又止,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是的,将军!”
“那就说出来吧!”
“末将觉得,司徒川还是有南下的可能。”
孤松敬德仍然凝望着城楼,“前方斥候传回的消息表明,司徒川北上昆宁城已是毋庸置疑了。”
“可是,那白袍司徒诡计多端……”
“你多虑了,”孤松敬德冲着楚云澜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司徒川若真的南下了,那才是疯狂之举,他的骑兵又不能下水,如何与我强大的南辰水师作对?”
楚云澜默然不语。
这时,孤松敬德清晰的看到对面城楼上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只见此人头戴龙首红缨鎏金盔,胸前被覆精致华美的鎏金饕餮兽纹护胸甲,肩膀两侧的鎏金犀兽首护肩上金角闪耀,护肩下吐鎏金边红色鱼鳞甲披膊、腰腹正中一面鎏金龙首垂环护腹甲、两侧暗红龙纹蚕丝袍肚、下身被覆金边红色鱼鳞护腿甲、脚上蹬着一双鎏金镶龙纹长筒战靴,这通身披挂,华美至极、威风八面。虽然距离较远,但孤松敬德仍然能依稀看出此人年轻英俊,丰神秀逸。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身份显赫的人物。
“他是云山王宇文景吗?”孤松敬德并不十分认定自己的猜测。
“应该是他!”楚云澜倒是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看他身后的旗帜!”
“可是他到底要干什么?”孤松敬德如坠五里雾中。
两人正谈话间,宇文景身边的随从已在望宇门的城墙上架起了一把精美绝伦的古琴。宇文景十分优雅的坐在古琴后面的一把椅子上,开始弹奏古琴。为了保证宇文景的安全,他的两侧布满了数百名严阵以待的大夏弓弩手,他们列队站在城墙垛口处,随时准备应对南辰人可能地偷袭。
宇文景扶琴的姿态十分优雅,随着指尖的游走,美妙的乐声响起来了,琴声悠扬、凄婉,时而若行云流水,时而似轻风拂面,听者无不动容,而他所弹奏的曲子,正是那首《渔光曲》。
曲风舒缓中透着从容,似乎眼前的数万敌兵形同无物。
孤松敬德虽身为武将,但出自诗书礼仪之家的他也颇通音律,此时此刻,他静静的聆听着这美妙的琴声,如痴如醉,几乎到了忘我的境地,他终于在敌人的阵营里找到了一位知音。
然而一曲过半,宇文景地节奏明显加快,曲风也由一开始地舒缓逐渐转为激越,中间夹杂着某种躁动不安的情愫,这首曲子也变得越来越陌生。孤松敬德不禁眉头紧锁,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峻。
演奏到全曲收尾处,宇文景的力度和节奏进一步加快,激昂的曲调中暗暗隐藏着一丝杀气。
突然,一根琴弦绷断了,琴声亦嘎然而止。
孤松敬德大惊,急忙喊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