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城东郊,很快出现了一个由上万具尸体组成的森林,仍在流淌的鲜血将几乎所有树桩以及地面上的青草和野花染成红色,在那无边的愁云惨雾中,这红色的血的森林显得恐怖而又突兀,这无疑构成了一副无比凄惨的画面。
赫连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一片石战败以来的郁闷情绪终于得以宣泄,他甚至产生了一丝快感,他清楚的知道这座小城之于龙川郡主漠藏诺云究竟意味着什么。
屠城之后,赫连尊的士兵将可怜的台城付之一炬。
台城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阴晦的天幕,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
城中的桃林也被点燃,那些茁壮的枝干在猛烈的燃烧,在噼啪作响中走向毁灭。
明年的春天,再也不会有绚丽的桃花怒放在枝头。
美丽的桃林城很快就将变成了一片废墟焦土。
熊熊的火光辉映在赫连尊冷酷狰狞的脸上,就像魔鬼一般。
毁灭了台城之后,赫连尊率领他的大军继续西进,前往断崖谷,他的目的地是龙城。
就在赫连尊的禽兽军团肆虐台城之时,踌躇满志的南辰辅国大将军公孙龙胜在北上长门的路上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东方济麾下的得力大将孤松敬德在长门城下兵败身死。
陷入慌乱的公孙龙胜急忙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在刚刚搭建好的中军大帐内,公孙龙胜召集长子公孙羽、大将左光仪、大将贺拔永业以及他的重要幕僚――西凉人哥舒清共同商议对策。
“大将军,我们有五万人马,力量足够强大!”公孙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尽头。
“你的意思是……”公孙龙胜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在大帐中来回踱步,低头做沉思状。
“继续北上,拿下长门城!”公孙羽毫不犹豫的说道。
“孤松敬德死了!”公孙龙胜似乎完全没有理会公孙羽,“孤松敬德绝非等闲之辈,可他却落得个全军覆没地下场,可见,我们还是低估了宇文景!”
大将左光仪端坐在椅子上,每临大事,他总是表现得从容沉稳,先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深谋远虑,当他与公孙的目光相对时,他知道公孙很在意他的想法,于是说道:“摆在眼前的又两条路:进可以北上包围长门,困住宇文景,暂不攻城,静观其变;退可以南下安澜城,保存实力,伺机再战”。
“怎么连你也这么模棱两可了?”公孙龙胜显然对左光仪的回答不甚满意,“退回安澜,让我如何向皇后殿下交待呢?哥舒先生,你的意见呢?”
“只有两个字――撤退!”哥舒清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凭着比狐狸还要敏锐的嗅觉感知到了当前局势的凶险,他并且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何以见得?”公孙龙胜为之一震,他没有想到哥舒清竟然如此果决的建议他撤退。
“公孙大将军,”哥舒清回应道:“须知我们地敌人不止是宇文景,还有白袍司徒!”
“白袍司徒不是去了昆宁吗?东方大将军会收拾他的!”大将贺拔永业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哥舒清的话。
哥舒清立即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自命不凡的贺拔永业,冷笑道:“天知道他在哪里!”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公孙龙胜,肃然道:“司徒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他总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然后发起致命的攻击。”
哥舒清的话令公孙龙胜感到心烦意乱,到底是进还是退?此时此刻,他陷入到了深深地踌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