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受挫的一干人等这才明白,离开嫡支,他们什么也不是。
隔着道城门,军士恶狠狠的呵斥他们“不得喧哗,离城门远点,等开了城门再来”。
再想想以前,别说军士了,就连方主簿和沈总兵这等大人物对着他们都是和善可亲。
沈总兵还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干活呢。
不过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这些大人物对他们和善完全是看在戚悦和常仲梁的份上。
两厢对比,让人心里忍不住五味杂陈。
常朝行三儿子当即就小声抱怨起老爹和大嫂来。
这两人简直是花样作死,完全看不懂形势,还当是以前吗?
眼见着嫡支现在不仅是起来了,且势不可挡,这个时候不说巴结上去,还为了点钱把人得罪了,简直愚蠢。
现下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其他人不知道想什么,没一个阻止的,任由他叭叭叭在那说。
说到后面他就开始连声哀叹,老爹的藏银都还没找到,可死不得啊。
关键时刻还是天成挺身而出,扛下所有。
他从破旧的城门底下塞了锭碎银子进去,随后着重点明自己的身份——嫡支、常四爷亲传弟子、跟着族叔常举人过活、常孺人专用马夫。
几重身份叠加之下,闫头才答应跑一趟,问问季大夫这种病该怎么处理。
他又塞了锭银子过去,让闫头请季大夫给开点药。
最后等了小半个时辰,闫头才带来处理办法:放指尖血,外加一瓶清心丸。
一群人围着常朝行,由春来动手,给他挤出了几滴红的发黑的指尖血,然后又按医嘱给他含服了一粒清心丸,他才幽幽醒来。
众人见他已没事,这才回转。
天成讲完事情经过,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面条子后,才带着几分意犹未尽开口。
“这次九爷爷命是保住了,但是人季大夫也特意交代,以后都不能再让病人动怒,要不然神仙都救不回来。”
“啧啧”他摇了摇头,“我看就他家那个情况,悬!”
“今天早上起来,春来几兄弟才知道他们娘昨天留下来将宅基地给划好了,几家离的远远的,这是铁了心要分家呢,大家伙到现在都还瞒着九爷爷,生怕再刺激他。”
“还有他们家三叔,一直在找九爷爷的藏银,连他裤脚和鞋子都捏了一遍,硬是没找到。”
戚悦早上吃的还是倩娘婶子给她留的水煮荷包蛋,溏心蛋放了不少糖,甜滋滋。
她现下正在做南瓜饼,准备一会儿给大家当午点。
她将南瓜削皮切片铺在盘子里上灶蒸着,一边同天成搭着话。
“这清心丸真这么管用啊?那我也得备点,我常叫常二毛气的头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儿孙多了要分家,这是自然规律,挡不住的。”
“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银子?九爷也太能藏了。”
“嘿!这要是他随便在庄子上找个地给埋地里了,比如什么床底下、树底下、井沿边的,叫人怎么找?这钱可不得打了水漂。”
“嗯?”天成含着口面还来不及吞呢,听了这话猛的抬起了头。
“大嫂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九爷爷那性子……我去提醒春来他们一声,让他们按你说的地方找找,钱要是找着了还好,找不着他们一大家子以后过日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