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带着血色的雪蟾蹦蹦跳跳的从破洞中跳出来,垂死蠕动的蛇头还在往蹦跳发声的雪蟾移动,只可惜它在半路就永远的低了头,墨绿色的蛇眸子中单纯的捕猎光芒消失殆尽。
“好枪法!”
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随即众人的鼓掌声轰隆如雷,这枪法确实好,特别是这霸王枪看着就重,还能挥洒自如,伤蛇不伤蟾。
足够说明铁木措的实力了。
铁木措望着呆呆看着自己的捕蟾人笑着说:“还不快去把你的雪蟾抓起来?”
“今天中午吃蛇羹。”
“都散啦吧,该买什么买什么,该卖什么卖什么,好商好量!”
用枪挑起死蛇,大摇大摆的踏着出去,
纷争都解决了,还有什么是要管的吗?
卖蛇人看了一眼正在看自己的捕蟾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卖蛇吧,又低头看了一眼双头黑,要不要中午也吃蛇羹?
铁木措低头看路,万一雪里藏着钱,他要是没看见,岂不是亏了。
突然
一片人形的巨大阴影笼罩了他。
身材似熊壮,相貌也似熊,披着野兽皮毛,露出结实硕大的肌肉,胸口还有茂盛的胸毛,看到铁木措后露出“恐怖”的笑容,粗声粗气的大喊:
“老大!”
铁木措大吼:“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熊人立马闭嘴,然后开始只动嘴巴不出声的比划,但是脸上的表情又是十分认真。
仿佛在逗傻子玩。
铁木措愣了一下,忍不住的破口大一句骂:“你特喵的!...”,剩下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的忍住,咽了回去。
熊人着急忙慌的低下头,凑到铁木措的耳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但铁木措听完之后的神色有些矛盾为难。
精光闪过,脚下生风,只是远远传来一句:“做成蛇羹!”
朝山飞奔而去,他要见一个人。
这条上山的雪路,路永远藏在雪下。
要是没上过山,或者上山不注意脚下的路的人,一般都是不会有个好下场的,健步如飞的铁木措跑了好一会,终于看见他的目标。
巴汉手持石斧,眼神警惕,听着呼吸和脚步声,来人必定势力不凡,而追杀让他不得不的防备着。
铁木狰探头探脑的躲在巴汉阿帕身后。
霸王枪?
当巴汉看见霸王枪的主人时,高兴的大喊:“铁木措!”
“巴汉!”
两人热情的熊抱对方,明显的老朋友很久的相见,铁木狰自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这时候,赫瞳材默默地传音入密。
“他是铁木措,也是二少主的五叔,同时是最小的叔叔,被派管理山下的集市,剩下的二、三、四还在外寻找可以救治三少主和接骨大少主的玄妙药材,想必很快就会回来,毕竟巫神赐福大典就要开始了。”
铁木狰不明白这个鸟人为什么要说给他听,貌似还话中有话,不过有的听总比没有强。
两个大汉激动的拥抱之后。
铁木措好奇的看向的铁木狰,略微疑惑的问道:“铁木狰?”
“对,这就是三少主。”
铁木措拉过巴汉到一旁,免得有心人听见什么话,特别是神经兮兮,笑吟吟的疯子赫瞳材。
“第一、上山之后对谁都提防着点。”
“第二、切记不要参加巫神赐福。”
这些就是铁木措想提的醒,而巴汉眼中的疑惑注定从铁木措这里得不到答案,只能默默的将这些嘱咐记于心中。
铁木措望向铁木狰,友善的笑了笑,却不开口打招呼,随即潇洒不羁的扛着霸王枪下山。
铁木狰看着沉默不语,但神色凝重的巴汉阿帕,所猜的大概差不多,这雪狼堡怕是要果真的九死一生。
“您不必担心任何事,巫神会庇佑祂真正的信徒。”
这又是什么意思?
赫瞳材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需要拉拢一个无权无势的人。
铁木狰觉得这个鸟人“热情”过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雪狼堡的大门,大的不像是凭借人力能建造出来,大门之前还插着被风雪肆意吹动的图腾。
一头红眼雪狼图腾。
铁木狰对路上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完全没有生活在这里的记忆,也没有陌生的阿布(父亲),陌生的额吉(娘亲)在这里接他回家,说上一声辛苦。
没有刻意的刁难,他们顺利的进入到雪狼堡之中,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个容貌与铁木狰几分相似,特别是拒人千里的气质更是如此,而这相似的气质,几乎让铁木狰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额吉。
“巴汉向大夫人复命,巴汉无能!这一路上小主人受尽了辛苦,所幸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雪狼堡!”
“他们...他们都被割....了头颅,尸体都找不到了,但他们都完成了使命....”
巴汉重重的跪在雪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值钱的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当真正见到大夫人的时候,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一路上的艰苦,忍耐的悲痛在完成任务的这一刻,海啸山崩般的涌上心头。
雪狼堡大夫人·狩血部落·诃凛伦。
她亲自扶起巴汉,流泪的说道:“他是算不得辛苦的。一路照顾他的你们,失去生命的他们,失去了他们的你,这才是真正的辛苦。我诃凛伦和狩血部落、雪狼堡一定会记住你们的恩情,多谢你们!”
巴汉止住了眼泪,把铁木狰拉到大夫人面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莫非要他介绍母子俩人相认?
诃凛伦看了一眼铁木狰,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带他们去房间。”
对愣住的巴汉说:“好好休息吧。”
对有礼貌的赫瞳材说:“大巫祭找你。”
唯独没有对铁木狰说一句话,哪怕是半个字。
在她转身离开时,铁木狰终于忍不住的喊了一开始就想喊的话。
“额吉...”
诃凛伦离去的背影顿了顿,
她选择了一言不发的离去。
巴汉心疼的赶紧抱住铁木狰,把他的头埋在胸膛,让他难看的哭脸不被其他的陌生人看见,真是苦命的孩子。
铁木狰无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