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万念俱灰,再也不想说话了,看看车停了上来了人,她假装让座,坐到最前面去了,就此远离了范霞这个长舌妇,可是心里最恨的还是吴刚这个让她的人格尊严和幸福希望一败涂地的畜生,她紧紧地咬着嘴巴,满脑子都是血海深仇无以为报的痛苦和绝望,她恨不得立马赶到省城,揪着吴刚的衣领,狠狠地打他几个耳光,问问他:“我嫁给你不图钱不图名,众叛亲离吃苦受累,被别人欺负也就罢了,还要受你家畜生兄弟的欺负!别的也就不说了,苟珍那个母狗欺负我,你对他们没有仇恨不说,居然还带着她和那个流氓强奸犯生的狗杂种到处浪?又怎么能将她领到你的房子住下?”
可是她知道凭力气,她不是吴刚的对手,她就算要打他出气,她也打不了他,反倒有可能会被他暴打一顿,更是无处申冤!
好歹到站了,安吉下了车,也没有回头跟继续坐车前行的范霞打招呼,就怀着满腔怒火往家走。一路上,她无心欣赏故乡的夏日美丽的田园风光,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都看不见除了脚下的路之外的任何东西!
回到家,母亲看到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家门的安吉,很高兴地问:“孩子呢?怎么没带?”
安吉面色苍白、失神落魄地说:“没带,他不跟着来,我放到安慧那里陪她孩子玩了。”
母亲看她脸色不对,就问:“你晕车吗?怎么脸这么白?吃饭了没有?”
安吉点点头说:“就是,有点晕车。”
母亲张罗着做饭,安吉没有阻拦,喝了母亲倒给她的一杯茶,吃了几口馍馍,但是觉得难以下咽,就不吃了,等母亲切好了菜,开始揉面时,安吉动手炒菜,可是她心不在焉地,锅烧热了,都没放油就将肉和菜倒了进去,顿时锅里冒出一股烟来,肉也粘在锅上了,安吉急忙倒了点开水进去。
母亲看她状态实在不对,就说:“这丫头,怎么不对劲呢?我看你晕车得厉害,脑子都不对了,你还是躺那里休息一下吧,我把饭做好了再叫你起来。”
安吉迷瞪地答应着,就依言躺那里了,可是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心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却睡不着,最后还是坐起来,对母亲断断续续说了吴刚所做的事,不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母亲看得出来她的崩溃。
母亲叹气:“我就说你老实呢!一心一意对待吴刚,可是他背着你和他兄弟亲得很!哪像你,为了他不认父母不认姐妹的。”
过了一会儿,母亲叫她起来吃饭,她好歹吃了一碗,就对母亲说:“我想上山上转转,看看我们那块地的庄稼好不好。”
也不等母亲回答,她就出了门,走过自己少女时代拔过草流过汗的田地,想到那段青春岁月里的所有记忆,都已经不再回来!而自己即便回到这里,这里的田地却因为父母年老体弱无力耕种而包给了别人,她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走进去劳作了!让她想在麦田里重温旧梦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