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浑身无力地说:“妈妈我还想睡,你陪着我吧,我怕我又做梦了,醒来没你害怕!你要是看我做梦的样子,就赶快叫醒我!”
安吉耐心地扶孩子躺好,为了防止他再次吐出来呛着,她将他的脑袋侧着睡,避开了摔伤的那个包,嘴边放了个毛巾,又在他的床边放了个倒上水的盆子,叮嘱他想吐就吐,千万别忍着,不然会呛到鼻子里,可疼了,要是呛到气管里更危险。
孩子听话地点点头,昏沉沉睡去。安吉守在边上,看着孩子瘦小的小脸,心里有无限的悲凉和痛楚,只恨自己人生支出的那个错,不但毁了自己的人生,也害了孩子的童年,可是她前段时间还坚决想用离婚来纠正,现在孩子摔伤了,又疑似有更严重的病在等着,她怎么能顾得上自己的感情和生活呢?还是先考虑孩子的病为重吧。至于吴刚,看他对孩子的病的态度,有没有更好的渠道去求医问药,毕竟省城这几年,他的资源要远远多于自己。尤其是如果确诊了脑积水,那可是个比较危险的病,如果需要做手术,要花大量的钱和精力,这不是安吉一个人能承受的住的。而自己的娘家那些人,不但帮不了她,只能添乱。后来的一切证实了安吉的猜测是正确的,也可以说几十年一个家里的成长和纠葛,安吉对自己身后那些人的真面目,看的还是比较清的。
次日一早,安吉和吴刚带着孩子去了省城,他们一到医院就找到吴刚在那家医院进修的高中同学洪斌,联系了他的导师,开具了核磁共振的检查单,就等着排队检查了。
在那个脑外科诊疗区外面等候时,安吉和孩子看着那些泡在装满福尔马林中的瓶瓶罐罐里展示的脑部各种病灶的切片和样品,指给儿子看里面的东西,娘俩都不觉得有所害怕和憎恶,只是孩子有点担心地问:“妈妈,我脑子里的病不会被这样取出来放到瓶子里吧?”
安吉知道孩子联想到自己的病了,急忙否定和安慰:“不会的,这些都是脑子里长的病太大了盛不下,才取出来装这里了,也就是让人认清楚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的病只是多了一点水,抽出来就没事了!”
孩子豆豆又问:“那这些人脑子里取出这么多东西,他们会不会死?”
安吉知道八九岁的儿子已经知道的太多了,有些事瞒不住他,只好实话实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每个人都会生病的,不过生的病都不一样,有些人会死有些人不会死。就像有的人肚子里脑袋里长了不该有的东西,做了手术割了它,慢慢就好了,而有的人得的癌症,就像你爷爷一样,那种病很严重,医生治不了也就死了,还有的是家里没钱治也就放弃了,这些人很可怜的!但是更多的病是会治好的,毕竟现代医学越来越发达的!”
孩子懵懵懂懂地听着,又有点担心起来:“可是我的呢脑袋里到底长了啥呀?会不会是不好的病?医生要给我做手术,把我的脑子去掉怎么办?我不就傻了吗?”
安吉急忙安慰他:“不会的,待会才检查呢,说不定是县医院看错了,毕竟那台仪器也用了很久了,要是程序乱了做错了呢?待会只是用个高科技的东西照一下就能看清楚了!到时候做的时候,你可不用怕!妈妈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