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我大哥可是朝廷命官,谁都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外头那些狗官定是收了李氏的银钱,他们狼狈为奸,要想污蔑我和阿娘!”
郑京兆领着人走到月亮门前,听见的就是顾明月这句嚣张至极的话语,他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扬声呵斥道,
“顾大娘子还请慎言!是不是扣屎盆子,得搜过了才知道。刘夫人的院子里可已经被搜出了李氏嫁妆里的不少东西,大娘子还是先想想自己手头上有没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吧!”
他话音甫落,这院子里霎时静的落针可闻,别看顾明月往日里嚣张不已,真遇上事儿了,她向来跑得最快。这会儿说人坏话正撞在正主头上,她不怕才叫怪呢。
但她又不愿在这么多下人跟前丢了身份,只好抓着甘露的胳膊,故作镇定地道,
“你少吓唬我!区区一个京兆府的小官,也敢在我顾府放肆!等我大哥回来了,定让你们好看!我大哥,我大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甘露被她掐的痛苦不堪,不过这皮肉之苦怎么也比不上她心底的惶恐,大娘子疯了不成?这位可是朝廷官员!再说了,他后头可还跟着那位世子爷呢!
郑京兆果真被气得脸色阴沉,这会儿他也看出来这位顾大娘子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全然失了和她争执的意思,只招手叫衙役进去搜查。
顾明月急得跳脚,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拦着,可门口的婆子也不是吃素的料,齐齐冲上去抱住顾明月的腰,皮笑肉不笑地劝着她冷静。
这院儿里乱成一团,主子不像主子,奴婢不像奴婢,一个个的都乱了套了。
郑京兆瞅着这院里的乱象,听着顾明月毫无顾忌的怒骂,只叹气摇头,那位顾遂远听说是个难得的人才,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家人?
这是要害死他啊!
陈集在这片吵闹声里双手环胸往前走了两步,笑吟吟地对他道,
“郑京兆可瞧见了,这顾家的糊涂人可不少。李氏出身世家,最是个要脸面的,哪里能挨得住这样的婆母和小姑子磋磨?
您这一趟可算是来对了。有句话,郑京兆想必是听过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郑京兆面色沉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目前看来,那顾遂远连齐家都做不到。这一回顾明月那些叫嚣的言论,他一字不漏全记下了,只等着回去以后写个折子呈上去。
他自认不是什么恶人,但却也容不得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这样辱骂。
陈集觑着郑京兆的脸色,眉梢轻挑,须臾之后又挪开了视线。
二人领着衙役从顾府离开的时候,顺带把乔宽家的指认的那几件李若嫁妆里的大型摆件都给搜罗走了,完事又给刘夫人和顾明月留了话,限她们三日内把李若的嫁妆全都交出来,否则,就要让她们到京兆府去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