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齐刷刷往前栽倒,好在这车里头没放什么东西,周俏赶忙起身,顺带把身下的杜鹃扶起来,“外头这是怎么了?怎的就停了?”
周俏说着,便直接掀了帘子往外看,但见前头聚了一堆人,男女老少皆有,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在做什么。
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周俏蹙眉,打发杜鹃下去看看情况。
没多会儿,杜鹃便拎着裙子一路小跑冲上马车,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劲儿,压低了声儿道,“大娘子!外头,有个姑娘,状告王氏宗族!”
“王氏?是王首辅那个王氏?”周俏话一出口,便急急收了声儿,是了,这上京城的王氏,不都是和王锡一脉相承吗?
“是我糊涂了......”周俏拍了拍脑袋,神色瞬间一凛,“打听清楚没有,那姑娘是何人?又为什么要状告王氏?”
“奴婢找了个支摊儿的老人家问了问,说是.......”杜鹃凑过去,把前段时间王耀宗那桩案子、连带着王氏所作所为,还有外头那位黄氏的遭遇,一一细说了一遍。
周俏听着,只觉得怒从心起,“这样畜生的所为,真是该死!”
“可不是!您是没见着那黄氏,哎,自个儿都瘦的不成样子了,二十来岁的小娘子,愣是活得像四五十的老妪!还有她那弟弟,哎呦,奴婢看一眼,都觉得可怜,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畜生,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杜鹃一脸双手叉腰,狠狠啐了一口。
这样的惨事儿,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位黄氏就在东市前头跪着?她一个人领着她弟弟?”周俏追问了两句,王家势大,那位黄氏若光是如此在街上叫喊,恐怕,只会白费力一场。
杜鹃正欲答话,便听得外头又是一阵喧嚷,有人高呼了一声,说是大理寺的阎大人和宁王来了。
“大娘子,听说那位阎大人就是查出王耀宗此案的大理寺卿,他来了,那位黄氏肯定有出路对不对?”杜鹃激动万分,那可是大理寺卿,有这种大人物出面,那位黄氏必定能沉冤得雪!
周俏没吭声,脸上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周俏的夫君阮亭敲了敲车窗,周俏望过去,但见阮亭脸色沉沉,低声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急事儿没办,今儿走不了了,我先送你和阿绫回府。”
“等等!”周俏脸色泛青,“那是周家,是我的娘家,她一个贱婢,不该、也不配和我一道。”
阮亭蹙眉,深深扫了周俏一眼,最后又叹了口气,只道,“我送你回府。”
周俏攥紧手中的绢帕,眼睁睁瞧着她的好夫君奔向另一个女人的马车。
“大娘子......”
“我没事,”周俏抬了抬手,眼眸微闭,“在上京多住几日,也许,也是好事儿。”